站在一旁看著,絲毫沒有動手幫忙的意思。
葉離瞧著他這樣略孤單的樣子,於是轉頭對他說道:“要不要來幫忙?”
紫鴆搖了搖頭;葉離見狀也不勉強,繼續去挖筍了。
紫鴆站在他的身後,看著葉離忙活,目光突然就暗了,神色染上了一絲憂鬱。他和他終究是不同的,有些輕而易舉的常人能做的事情,他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一個人,無能無力。若他知道我是這樣的,會不會厭惡我?紫鴆不禁如此想到,而後眼裡閃過一道幽光,即便是厭惡,也沒關係。
無論是恨也好,厭惡也罷,他都不在意。他的態度無法改變他的決心,如果厭惡,那就關起來好了。到那時,他的眼裡,他的心裡,他的耳邊,只看得見他,只能想著他,只聽得見他的聲音。這樣便是厭惡,也無法逃離,無法背棄。
如此想到,紫鴆的心情不禁愉悅起來,唇角掀起一個詭異而扭曲病態的笑容。
而前面那隻勤勞的挖著筍,一心只想著吃,口水直流的小黃雞,全然沒有注意到這一幕。
活該被人盯上!
缺心眼吧!你!
挖了三四根筍,葉離覺得有些多了,用來燉鴆鳥湯,大概兩根筍就綽綽有餘了。吃不完帶回去好了,讓大廚晚上燒了吃。如此想到,心情愉悅的葉離又挖了幾根筍。
他把多餘的筍收了起來,拿了兩根給紫鴆,說道:“你來剝筍,我去處理鴆鳥。”
紫鴆聞言一愣,手裡拿著他丟過來的兩根筍,愣愣的站在那,神態有些不知所措。
葉離瞧著他那副樣子,一下便想到其中緣由,語氣試探性的問道:“你不會剝筍?”
既然葉離都這樣說,紫鴆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道:“本座從未剝過筍。”
“好吧,那我教你。”葉離嘴角抽了抽說道,怎麼忘記了這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主。
葉離給紫鴆演示了下如何剝筍,然後問他:“會了嗎?”
紫鴆一副神色高傲不屑一顧的說道:“如此簡單,本座無需學便也會。”
那語氣,活像葉離這樣問是侮辱了他智商一樣。
葉離聞言當時就嘴角抽了,剛才是誰說不會的!
剝筍是挺簡單的事情,就是白痴也會吧!於是葉離看了會紫鴆剝筍,只見他修長白皙的手指靈活有條不紊的剝去了筍殼,看上去沒什麼問題,於是放心的走了,他去處理那隻鴆鳥。至於為什麼不讓紫鴆去處理鴆鳥,葉離覺得這太殘忍了,鴆鳥是紫鴆養的,他殘忍的吃了它,已經是很不人道了。若是再讓紫鴆去親手對他養大的鴆鳥開膛破肚,未免太喪失了。
說起來,葉離之所以能那般容忍紫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個男人真的寂寞。他看上去很孤單的一個人,寂寞好像深入骨髓一般,眉眼間帶著淡淡的憂鬱,身上有股厭世的氣息。
看著這樣一個男人,葉離難得的心軟了,或許是因為感同身受的緣故。葉離也曾經有過這麼一段憂鬱的日子,身旁無人陪伴,無人可述說,當時他特別希望有那麼一個人能把他拉出來。所以現在的他才會扮演當初他所期盼的那麼一個人,說到底,其實也不過是為了自己罷了!
他希望倘若有一天,他陷入如今情景,也希望能有那麼一個人,把他從絕望孤獨中拉出來。
紫鴆的種種異於常人的舉動,在葉離眼中,大概是因為他長期孤獨與人隔絕,一朝碰到一個相處得來的人,難免親近了些。換做是任何一個人,倘若紫鴆更早的遇到那個人,他也會一樣的對待他。所以,並沒有什麼值得驚訝的。只要他不出格,葉離覺得作為一個大度的男人,他還是可以容忍的。
反正被碰一下,又不會少塊肉。
紫鴆坐在竹樓外,等著葉離回來,地上堆著一地散落的筍殼。等了許久,他神色有些不耐煩,想要去尋他。但是他想到葉離走的時候對他說,“等我回來。”
紫鴆不想違揹他的話,只得按耐住心情,坐在竹樓外等著他。他的目光時不時的往遠處看去,可是他所想的人卻始終沒有出現。他收回目光,眼睛隨意的往地上一看,餘光瞄到前方角落裡長了一株白色的小花。他看著那朵野花許久,手指動了動,終於伸出手,觸碰上那朵花。
手指剛一觸碰到花瓣,只見,白色的花瞬間枯萎了。
紫鴆看了一會枯萎的花,然後神色無趣的收回了手,繼續坐在那,等著葉離回來。
過了許久,終於葉離出現在了紫鴆的視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