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嵐熙顯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有點兒迷惘的抬頭看了喻穹霄一眼,根本就是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的架勢。
喻穹霄上前握住了蘇嵐熙的手,而後拉著人坐在了湖邊的椅子上,舒舒服服的靠著坐在那裡,雙手搭放在椅背上,神情泰然。
蘇嵐熙就坐在他的身邊,從遠處看去,就彷彿喻穹霄將人攔在自己臂彎之間似得。
“我們聊聊。”喻穹霄翹著腿,右腳的腳腕搭放左腳的大腿上,坐姿實在算不上好看,配上這一身襯衫西裝褲的,實在是出入甚大,簡直算的起不忍直視。
蘇嵐熙抿著嘴角低垂著頭,卻沒有要回答喻穹霄的意思。
“你……”
“你說吧。”蘇嵐熙在沉默了許久之後,終於開口,由著一派視死如歸的姿態。
他知道,過去必然是難以回首,但是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要如何對症下藥?他現在不是原來的那個蘇嵐熙,他覺得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去承受過去發生的一切,即便面對身體的本能都那麼強烈。
喻穹霄欲言又止的看著蘇嵐熙,最終一聲長嘆,而後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低聲緩緩的說道:“你是Z大當年最負盛名的醫學生,你還記得嗎?那個時候多少人都以為你可以平步青雲,但是寒門學子怎麼可能比得過達官顯貴的富家子弟?”
這些內容,喻穹霄的資料裡面都沒有,一個字都沒有。
“你被搶走了出國留學的機會,沒有人替你惋惜,因為誰叫你沒有背景沒有後臺?你的實習機會被人頂替,你的成績被人張冠李戴,你成了那個吊車尾,所有人都知道你才是那個最努力的人,但是沒有人站出來替你說話,即便是當年最疼愛你的老師亦然,因為那個人是校長的兒子。”
蘇嵐熙的身體不自覺的發冷犯寒,心口一陣一陣的疼,腦子裡面有什麼東西在呼嘯而出。
“原本你是在校保研的,卻只能夠本科畢業去了Z一院。是你的老師給你介紹的工作,因為愧疚,因為想要良心不被譴責,是他篡改了你的成績,你不知道所以還挺感激他,也一直想不明白那個明明什麼都不懂的公子哥為什麼**之間成了優等生。你原本應該是最好的外科醫生,卻因為過去的汙衊,努力了五年也不過是給人打打下手而已。”
“他秦克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憑什麼拿那麼好的成績?我的保研呢?我的實習機會呢?我的成績呢?”腦子裡面有聲音在一遍一遍的反覆著同樣的內容,腦海裡有蘇嵐熙那張滿是淚痕的臉,那雙眼睛裡有不甘有恨意更多的是面對未來的束手無策。
喻穹霄的手握住了蘇嵐熙的肩膀,緩緩的加重了力氣,扣住了他消瘦的骨骼。
“在Z一院,你努力了五年,成為了最好的縫合大夫。卻沒想到國慶的晚上你被喊回到醫院加班,一個病人闌尾炎急需手術。主刀醫師被叫過來的時候滿身的酒氣,你說你可以代替執行,但是沒有搭理你,所有人都覺得你不過就是個縫合醫生而已,什麼都不懂,寧願讓一個滿身酒氣甚至腦子都不清楚的人來主刀。”
那個手術室裡,瀰漫著令人窒息的酒精味道,所有人都穿著手術服站在那裡,主刀的意思步履蹣跚的站在手術檯前。
他是想要上前阻止的,但是沒有人搭理他,就連病人的家屬都情緣讓那個揹負盛名的主任醫師來主刀,他什麼都做不了。那狹小的刀就那樣子下去,當著自己的面下去……
“誰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子的結果,一刀下去止血都來不及,輸血的速度根本就趕不上出血的速度。”
喻穹霄的聲音還在繼續,蘇嵐熙的眼底卻只剩下一片又一片的通紅,血流了滿地,護士亂做了一團,這個時候才有人想起他,拉著他讓他來縫合傷口。可是,來不及,根本來不及,內部出血模糊了視線根本就來不及縫合。
他的手在顫抖,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上什麼時候染上的血。
“人最終還是沒能夠搶救過來,死在了手術臺上。”喻穹霄似乎也是鬆了一口氣,轉頭看著蘇嵐熙。
別說是蘇嵐熙是否能夠承受得住,就算是沒有經歷過只看了一遍過去,現在不過是從回憶的文字上面提出出來講一遍,喻穹霄都出了一身冷汗。
“我……”蘇嵐熙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是到了嘴邊的話卻停在了哪裡,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
“你不記得了。”喻穹霄再次開口,手上捏著蘇嵐熙肩膀的力氣不覺的加重,“你承受不住這些去找了心理醫生,就算是心理醫生都束手無策。最終只能夠選擇催眠療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