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燕語重又拉住蕭銀月的手,往大街上走去!
這次蕭銀月沒再白費力氣,任燕語拉住,這都拉過這麼多次手了,多一次少一次沒差。
燕語側首望著蕭銀月那面無表情的臉,抿唇輕笑出聲。看看,這習慣成自然可真不假,眼下牽手自然了,慢慢也會成習慣!
無視燕語那賊兮兮的笑,蕭銀月冷哼一聲,送給燕語一個大白眼!
無聲勝有聲,一身淺藍,一身白袍,藍白相映,同樣的出塵,不同的風骨,走在一起卻又是那麼的般配!
兩手相牽的人,沒有言語,沒有眼神交流,但又任誰都能感覺到她們中間那淺淺淡淡的情意在流轉!溫馨美好!
大街上人來人往,趕路的,賣貨的,閒逛的,穿流不息。
前方人潮湧擠,中間夾雜七嘴八舌的議論聲和著悲切的嚎哭聲傳來。燕語這還沒來得及說要前去看看,拉著蕭銀月的手就被他掙開了。
無奈的跟上前去一看,只見在一家小店鋪門口,地上躺著一個人,滿臉血跡看不出原來面目,只按身形看得出來是個中年女子,一個男兒趴在她身上,只知道娘啊娘啊的哭喊,哭得都快岔了氣。
一眾圍觀的群眾沒一個上前幫手,蕭銀月上前翻開地上女子的眼臉看了看,再伸手在女子的脖頸動脈處探了探後,緩緩搖了搖頭
燕語上前拉著蕭銀月站起身,對那趴著的男兒輕聲道,“這位公子,令母已去,還望節哀順便。”
正趴著的男兒聽到燕語的話,忙抬起頭來,見到燕語,竟站起身來就撲到燕語身上,哭得更是大聲。
站在燕語身側的蕭銀月被他一下撞開,皺了皺眉頭,一甩衣袖走開了幾步遠。
望著那相擁的男女,只見男兒淚流滿面,楚楚可憐,女子滿臉憐惜帶心疼,蕭銀月只覺明明和燕語中間那幾步的距離,彷彿一瞬變成了萬丈溝壑,遠如天際。
剛才還和他相牽手的人,好像就是個幻影,從不曾存在!
他撇開頭不去看那刺眼的一幕,轉身就往街頭另一個方向走去,連他本該要貼身保護的職責都給棄之了腦後。
“額,你是劉訓,那地上那個是你娘,劉安?……”剛才在男子起身那一瞬,燕語看清了男子的面容,正是在芝蘭坊有過一面之緣的劉訓。而那劉安,因滿臉血跡,燕語一時沒認出她來。
“可不就是劉安嘛”
“這劉安可是個可憐人啊”
“誰說不是呢,年紀輕輕的喪了夫,憐惜著這兒子,硬是沒再娶夫,哪知今天還死於非命……”
“那王□□子這失手殺人,可是該抵命啊!”
“這劉訓也是命硬,母父都被他給剋死了”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個不停,燕語從大家的話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心情異常沉重,前幾天還生龍活虎的人,怎麼就這麼去了?這世事無常,還真是令人膽寒……
伸手輕輕拍了拍劉訓的背,這孩子,才十三歲吧,這喪母之痛,但願他能勇敢捱過去。
一隊官兵聞迅趕來,疏散了人群,再將劉安的遺體抬到了府衙後的義莊安置。
這邊燕語一直陪著劉訓,到衙門裡報了案,狀告那王□□子,蓄意殺人。
衙門接了狀紙,立馬派了捕快前去抓捕那王□□子歸案。
待一切事宜打理完畢,燕語才發現本該在自己身側的蕭銀月不知何時離開了。還想著去尋他的,後轉念一想,事有輕重緩急,還是先送劉訓回去再說。
兩人一路走回那個店鋪門口,看到那地上的血印,劉訓那剛穩下去的情緒又上來了,直望著那地低聲的哭泣。
燕語嘆息一聲,伸手拉著劉訓往鋪子裡走。這一進門,燕語才發現這是一個包子鋪,灶臺上還安著幾格蒸籠,這會還冒著絲絲熱氣,旁邊一張木桌上還有才揉好的麵糰和一堆麵皮,一根擀麵棍掉在地上。
找了個凳子讓劉訓坐下,燕語到桌上倒了碗水,遞給他“人死不能復生,你也別太過傷心,總也要保重好身體!”
劉訓沒接那碗水,只拿手捂住臉,哭個不停。
燕語無奈,伸手拉開劉訓捂臉的手,將碗送至他嘴邊,強讓他喝了幾口。
劉訓不防,被灌了一碗水,他一下站起身,張著那紅腫如核桃的眼睛,直直跪下望著燕語道“燕姑娘,上次的事還沒來得及謝你,劉訓這就給你磕頭道謝!”
“你別這樣,起來”燕語面色一沉,單手把劉訓拉起重又按坐到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