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文氏便輕聲問二人道:“吃完了?”
二人點了點頭,齊敏兒道:“怎麼卻放了醃肉,已經有幾天不見了。”
原來自從過了正月十五,自齊長春走後,齊家的飯桌上便恢復了之前的菜色搭配,不再頓頓有肉了。
文氏道:“這我卻不知,早飯是盧大嬸子做的,想是你們大伯託她拿了肉來吧,先前問我要不要吃,我昨夜吃得多,此時還不餓,便過會兒吃。”
這時盧大嬸子在外面收拾碗筷,聽到裡面文氏的話,便過來掀開門簾:“二嫂子可別這樣說,待餓了再吃,身子已然壞了!我剛才在忙著煎藥,如今藥也快好了,我這就給你盛飯去!”
說著轉身出去,文氏也只有對齊寶兒和齊敏兒道:“昨日也嚇著你們啦,你們可要看看小弟弟小妹妹?上床來吧。”
文氏在坐著月子,也不下床,便蜷了蜷雙腿,讓兩人從腳後爬上床來。
齊敏兒跟在齊寶兒身後上了床,看那兩個孩子,卻是一個黑一些,一個白一些——異卵雙胞胎,都是這樣——額頭都尖尖的,顱骨還沒有合縫,面板都略顯紅色,而且都皺皺的,看上去還有些浮腫。因為是早產兒,更顯得小,一頂草帽就能裝走一個。
齊敏兒心想,這回若是有人來祝賀,可得看好了,再丟一回,孃親可真是要瘋了!
齊寶兒那邊卻道:“好醜啊!”
文氏笑道:“孩子剛生下來,都是這樣的,你剛出生時,比他們還醜。”
齊寶兒道:“那敏兒我記得很漂亮啊。”
文氏臉色一變,嘴唇動了動,卻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改口改顏笑道:“敏兒生得漂亮,與眾不同些,這是上天眷顧她,又有什麼法子!”
齊敏兒知道文氏是想起了自己親生的“齊敏兒”,但是她卻知道,其實齊寶兒指的就是自己,並不是文氏所想的那樣,齊寶兒只記得“親生”的妹妹。因為齊寶兒一直對齊敏兒說,當初的她有多漂亮什麼的,說的卻都是齊敏兒來時的情景,說明當時只有四歲的齊寶兒根本不記得剛生下來兩天的親妹妹,卻對齊敏兒這個突如其來的妹妹印象深刻,所以一直沒有忘。
三、四歲的孩子,能記住的,一定是印象極深的東西,所以齊敏兒當時的樣子,一定是齊寶兒畢生難忘的記憶。
不過現在齊敏兒為了打破稍顯凝重的氣氛,便道:“哪一個是弟弟哪一個是妹妹呀?”
文氏聽了,這才轉顏為笑,指點著給他們看了——原來稍黑一些的反而是妹妹齊芸兒,哥哥齊升兒卻白淨些。
這時盧大嬸子端了昨夜喝剩的雞湯和小半隻雞進來,對文氏道:“二嫂子有兩個孩子要餵奶,可得多補補,多下些奶水來。”
文氏也笑著應了,把那碗雞湯和小半隻雞都吃了,又吃了半碗乾飯,這才讓盧大嬸子把碗筷又都收走了。
齊敏兒這時已經與齊寶兒退出了裡屋,齊寶兒怕母親想起昨天打架的事,已經去書房裡讀書了,想要表現得好些,免些責罵。
齊敏兒卻在餵雞,一旁正在替文氏洗昨天生孩子時汗溼透了的衣裳的盧大嬸子見了,便不住嘴地誇她能幹懂事,聰明伶俐。
四十一章 寶寶滿月
齊敏兒只是笑而不答,心中卻想——父親這次趕考,便是中了秀才,以後考不上舉人,也是一樣無用,家裡一下子添了兩口人,比原先預想的要多出一人來,只怕這日子真的要過得緊了。
到了午時過後,高氏和齊永春又過來,看望了文氏,見侄兒侄女與文氏都好,也就放心了。又告訴文氏,那天齊寶兒與孫飛打架,不過是頑童混鬧,沒什麼大不了的,讓她們泌擔心,孫老人家裡也沒較真。
文氏聽了,這才放下心來。臨去時齊永春又放下五兩現銀,也不知他從哪裡弄來的,成色也不甚足,大約能兌成四兩足銀的樣子。
文氏知這又是齊永春瞞著高氏給的,高氏早上已經著盧大嬸子送了兩貫錢的鈔來,算作是賀禮,又送了一隻雞一隻鴨,還有五斤豬肉。
文氏雖然坐著月子,但盧大嬸子這幾日便過來幫忙,家裡也能安排。
古代坐月子,那是完全密不透風的,根本不像現代,都有科學的依據,要保持房間通風什麼的。齊敏兒也沒法去說什麼——兩個小嬰兒包的襁褓也是緊得很,和齊敏兒幼時一樣,對嬰兒的生長發育都很不好!
對於這些事,齊敏兒是完全沒有沒有辦法的,只得任它們去了。而過了幾天,隔壁姓魏的寡婦家裡發生的事讓齊敏兒更加感到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