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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但是現在這直接的話,反而讓齊敏更難受。齊敏看了齊寶一眼,低下了頭:“這段時間我挺煩的,對不住你了。”

齊寶湊到齊敏身邊,和她並排靠著車廂壁,深呼吸了一口,道:“敏兒,我很愛你!”

齊敏點了點頭:“嗯。”

“所以我想你也明白,你心裡所想的東西,我幾乎都明白。”

齊敏怎麼會不知道呢?齊寶的心思,自己一想就能明白,而自己的心思,最瞭解的人,除了齊寶又能有誰?

於是,什麼都不用說,只有嘆一口氣:“寶兒,給我一點時間好麼?”

齊敏抬起頭,看著正轉過臉望向自己的齊寶:“寶兒,我心裡難受,你知道麼?”

齊寶嘆了口氣,攬過齊敏的肩:“我知道,但那不是你的錯啊。”

齊敏落下淚來:“不,我知道這不是我的錯,但是我還是我怪自己——因為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因我而起……”

齊寶緊了緊懷中的嬌軀,拿帕子擦著齊敏不斷湧出的淚水,然後用下巴在齊敏的額前蹭了一下:“敏兒,爹並沒有怪你,你應該知道的。”

這話沒錯,最後齊長春把他們兩個的手合到一起,那不可能是在對齊敏懷有不滿的情況下所做出的表示。而且自從被齊家拒婚開始,齊長春就從來沒有在任何場合任何人的面前說過一句齊敏的不是,反而是文氏,倒是在齊寶和齊長春父子面前抱怨過一兩句——這也難怪,文氏本不是個豁達的人,這從她對高氏以及那些在當年齊家分家時與她意見不合的人一直頗有怨忖就可以看出來。

但是齊敏卻不能以自來寬慰自己,就像齊寶其實也明白,這樣的話說了也是沒有用——有些時候,大的道理誰都懂,但是過不去自己心裡的那道坎兒,才是最重要的。

看著抱著自己胳膊,眼淚流得如同洪水一般的齊敏,齊寶覺得自己的心都被這眼淚擊碎了——這段日子來,他心中又何嘗不悲痛,但是他又要管著府裡上上下下的雜事,又要與那些縣裡的頭面人物周旋,還要安慰母親,照撫弟妹,甚至還要來關注齊敏,他一個人恨不得分成幾個人,那種心力和精力的疲憊,也是外人難以想像的。

這時順著那馬車有節奏的顛簸,感受著愛人在自己臂變中傷心地痛哭(齊寶知道,齊敏雖然在人前人後都曾落過淚,但是像這樣大哭卻不多,如果能讓她再這樣好好地哭一場,把心裡的悲痛都哭出來,也許她心裡會好受些吧),心中也是苦悶交加——這世上的事,有什麼比失去父親更悲痛呢?

“敏兒,”齊寶親了一下齊敏的額頭,“你說爹生前最大的願望是什麼?”

齊敏哭了這麼長一陣,也漸漸地止住了悲聲,聽到齊寶這樣說,便道:“那自是希望我們人人都過得好了。”

齊寶道:“我們家難道現在過得還不好麼?以前在白河村裡的時候,這大概是爹的願望吧,但是現在,他應該是想著讓我和升兒都能金榜題名,以光宗耀祖吧?”

齊敏聽了,想了一會兒,想到從前兩年起,齊長春就想著在白河村能建個齊家的祠堂的事,心想也許齊長春並不僅僅是為了自身的權勢吧,古代人對於祖先都有著異乎尋常地尊崇,建個祠堂,光宗耀祖,那也許真是齊長春心底的願望吧。

——於是,這願望要靠齊升來完成了?

想著齊寶可能這一世也未必能考中舉人以上的功名了,還是把這份希望給寄託在齊升身上吧。或者以更實際的眼光來看,齊福更有希望光宗耀祖吧!

但是終究齊敏不是一個心裡有著大抱復的人,想了一回,還是鬆開了齊寶的手,復又倚在車廂壁上:“寶兒,活人,永遠都比逝去的人來得重要。咱們的幸福是最能讓九泉之下的爹爹欣慰的,你也不要太勉強自己。”

齊寶沉默了半晌:“敏兒,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如蘇睿?”

齊敏一怔,隨即會意:“你胡說什麼呀,他是他,你是你,他就是入了閣,又能怎麼樣?我喜歡的是你,並不在乎你有沒有什麼功名,做不做官。”

齊寶“嗯”了一聲:“但是這次蘇睿敢這樣欺上門來,也是欺咱家裡無人啊,為人處世,看來不能光是想著獨善其身啊。”

齊敏笑道:“那怎麼辦?莫說你三年內不能科考,便是能科考,你還能連中三元不成?”

齊寶也笑笑:“連中三元?一科考中進士我就謝天謝地了啊!”

所謂的連中三元,就是在鄉試會試和殿試中都考中第一名,這三個第一名分別叫作解元會元狀元,所以就叫作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