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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都滿面春風的打了招呼,人人感覺賓至如歸。

馮姝被關在家裡繡嫁妝,不能來湊這份熱鬧。程希、馮婉拉著阿遲,帶著一眾侍女,把西園的美景欣賞了個遍。盡興之後,安冾親自來請,“久聞幾位姐姐的才名,請來鑑賞大聖遺音。”

安冾年紀不過十一二歲,面板白皙細膩,眼眸清澈靈動,打扮的素淨雅緻,很討人喜歡。程希、馮婉雖不擅琴,大聖遺音的盛名也有所耳聞,欣然赴約。

大聖遺音是中唐名琴,九德兼備,集奇、古、透、潤、靜、圓、勻、清、芳九種美好音色、韻味於一器,最為難得。有機會一睹廬山真面目,誰會不願意呢?

西園的琴房在高樓之上,古樸優雅,靜謐清幽。案几上一把古琴,神農式,梧桐木斫,琴背上有行草“大聖遺音”四個字,樣式渾厚優美,顯非凡品。

安冾斯文的笑著,“我平日只喜歡看些雜書,琴棋書畫竟是一竅不通。幾位姐姐才氣都是好的,今日我有耳福了。”安安靜靜坐了下來,準備洗耳恭聽。

程希、馮婉雖是豔羨名琴,卻也有自知之明,不擅此道,豈能獻醜?都推辭了,也坐下來打算當聽眾。馮婉更是心中暗想,我才不彈琴呢,才不要被別人嘲笑。

阿遲盥了手,焚了香,端坐撫了一曲,琴音爽朗清澈,不同凡響。曲罷,程希、馮婉、安冾都擊節讚賞,“人間能得幾回聞!”阿遲謙虛了幾句,何謂大聖遺音?“舜與文王、孔子之遺也”,既然以這四個字為名,可見琴音不同尋常。不只是我,任是哪位,撫出來的音樂都會異常動聽。

安冾和馮婉年紀差不多,兩人嘰嘰咕咕說了會兒悄悄話,商量著要去採梅花來,命人煮梅花粥。程希和阿遲都笑,真是孩子心性,才聽完琴曲,就惦記上吃了。

安冾和馮婉走後,程家侍女面色慌張的走了來,“大小姐,二小姐在花房崴了腳。”程希再不喜歡程帛,到底是同父姐妹,不能棄她於不顧,只好別過阿遲,去了花房。

阿遲把大聖遺音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看了個飽,愛不釋手。已經有了一把九霄環佩,如果再添上大聖遺音?那樣的好事真不敢奢望,看看就好了。

知白在旁抿嘴笑,“大小姐,醉心於琴棋書畫,不賢惠呦。”佩阿瞪了她一眼,大小姐好性子,待下寬厚,知白你也不能這麼放肆!知白忙陪笑臉,“好姐姐,再不敢了。”

阿遲依舊專注於古琴,頭也不抬,“我不需要賢惠。”女人太在意男人的感受,會賢惠;女人沒有旁的依仗,會賢惠;小知白,我是徐家嫡女,父母疼愛,美麗動人,我還需要賢惠麼?

天朝男子對異性的要求,總是高的離譜。七仙女和田螺姑娘才是他們理想中的妻子吧?七仙女,田螺姑娘,白素貞,苦守寒窯十八年的王寶釧,是人也好,仙也好,妖也好,全是為了男人無私奉獻,寧死不悔。

阿遲前世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職員,曾有一位同事幽幽嘆道:“付出的是血汗,得到的卻不過是一份微薄薪水。”七仙女,田螺姑娘,白素貞,王寶釧,付出的是什麼,得到的又是什麼呢?根本不成比例。

佩阿微微皺眉,知白很知趣的拍馬屁,“大小姐說的真好!做什麼要賢惠啊,賢惠來賢惠去,佔盡便宜的是男子,吃盡辛苦的是女子,實在是太不划算了。”

阿遲微微一笑,信手撫琴。琴房隔壁,華山老叟衝著張勱擠眉弄眼,“阿勱,好不好聽?人也很好看的,去看看吧。”張勱神色間明明有絲痴迷,卻微笑搖頭,“師公,不可以。”

華山老叟哇哇大叫,“氣死我了,氣死我了!”一怒之下,從窗戶中一躍而出,似只大鳥一般在空中盤旋數圈,站在樓頂上叉著腰生氣。

這般哇哇大叫,早已驚動佩阿、知白。兩人急忙往外看去,只見明明一位白髮老人竟在空中飛!佩阿、知白木木站了片刻,齊齊暈倒。

“老爺爺,我早說過,您會嚇壞我的侍女。”阿遲輕輕嘆了一口氣,緩緩站起身,走到佩阿、知白身邊,頗為犯愁。高樓之上,琴房之中,總共有自己和佩阿、知白三個人,她們兩個暈倒了,自己該怎麼辦?下去叫人,不大好;急救,不會;就這麼站著,傻呼呼的。

“冒昧打擾。”琴房門口響起低沉悅耳的男子聲音。阿遲抬頭看去,一名身披白狐鬥蓬的青年男子站在那裡,“姑娘這兩位侍女似有些小恙,勿驚慌,僕這便延醫前來。”

阿遲微笑,“有勞。”眼前這位定是常和老爺爺打來打去的西園主人了,身材比尋常男子高出一大截,面目俊美,舉止斯文,竟是位儒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