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顯得尤為詭異。車伕倒在車轅上,血濺的到處都是,顯然已迴天無術。
馬蹄印凌亂的指向一個方向,馬應該是在受驚的時候就逃跑了。
沈思安一掌推開木質車門,發現雨琦滿身是血的倒在車裡,也不知是死是活!沈思安十七歲征戰沙場,早已對流血司空見慣,什麼樣恐怖的死法他都見過。但他看到這麼觸目驚心的一幕,心裡還是不受控制的顫了顫!心底忽然冒出來一個可怕的念頭:還好方才步天音跟雲長歌走了,不然如今躺在這裡的豈不就是她?!
那個愚蠢的女人,出門竟然連個護衛也不知道帶!
沈二去探雨琦的鼻息,忽然對沈思安拱手道:“王爺,還有鼻息……救是不救?”
沈思安思忖片刻,道:“救!”
為何不救?她步天音不是在乎這個小丫頭麼?那麼他就救下她,讓她欠他一個人情也好!
步天音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覺得有絲絲清涼在自己臉上蹭來蹭去,她忽然睜開了眼睛,看到面前白衣勝雪的少年正在拿手帕一下下給她擦臉。
步天音自認為臉皮不薄,可不知為何,此時臉上一陣陣發熱。雲長歌倒是不以為然,將溼手卷放進步天音手中,道:“醒了就自己擦。”
步天音一怔,雲長歌又道:“臉都花了。”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之前化了妝,又跟韋歡打架出了汗,然後淋了雪,這年代的化妝品又不是防水的,她的臉肯定髒的像只大花貓。她也絲毫不做作,嘿然一笑,自己動手擦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在他面前她總是裝不起來,似乎打心底就不願對他偽裝,這種奇怪的感覺,讓她心頭癢癢的,有些不知所措。
不多時,步天音將自己的小臉蛋兒擦的乾乾淨淨,同時也露出了那塊黑色胎記。
雲長歌盯著她的臉,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美眸似水清澈,他突然伸手,在步天音右臉的胎記上按了一下,步天音只覺得一道電流擊過,疼得她差點跳起來,好在雲長歌手疾眼快護住她頭頂,她才不至於磕到車頂上。她瞪他:“你幹嘛電我?”
“電?”他那雙薄霧般氤氳的美眸中似有醉意,帶著三分迷惑,簡直勾魂奪魄!步天音掃了一眼這滿桌空蕩蕩的夜光杯,便知道他定是又飲了酒,哼,好酒總是一個人偷著喝!
想到夜宴時,他還跟那位四公主說什麼身體有恙不能飲酒,簡直就是爛藉口!步天音翻了個白眼,改口道:“你幹嘛捏我?”
雲長歌垂眸,長長睫毛微顫,如電流般劃過步天音的小心臟,激起一陣漣漪!孃的!這廝怎麼能美得這麼沒人性!
雲長歌抬眸去看她,聲音輕清柔美:“你說我做什麼捏你?”
步天音大腦快速運轉,終於想起自己還欠了這尊大神十萬兩銀子呢!
當初在沈王府被逼迫一心想離開,覺得十萬兩不算什麼。如今靜下心來一合算,十萬兩並不是個小數目。這讓她怎麼還啊?她又沒有小金庫,就算變賣望天樓的全部家當,恐怕都不值十萬兩吧?難不成,讓她把弟弟那談藪樓裡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也都賣了?估計步天風得大義滅親的掐死她先!
步天音忽然靠近雲長歌,一副討好的語氣笑著說:“我多讓你捏幾下,你讓我少還點銀子可以麼?”
雲長歌道:“不可以。”
步天音摸了摸鼻子,她就知道談不妥,長得好看的心都黑著呢!
雲長歌凝望著她,說道:“抱一下,減一百兩。”
步天音張大的嘴巴完全可以塞下一顆雞蛋,她簡直難以置信這是他說出來的話嗎?竟然……有人讓她抱?
她不喜歡照鏡子的原因很簡單,自己目前這副尊榮,自己看了都覺得有點難以入目,實在是慘不忍睹啊!
可這個人竟然還讓她抱他?他是金碧皇朝第一美男吧?!
步天音看他的目光,漸漸由震驚轉為懷疑,他該不會腦子有泡吧?
雲長歌就知道她這小腦袋裡定是又在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突然展顏一笑,盛如花開:“我住在離太子府十里外的萍水園。”
“你還錢的時候可以去那裡找我。”雲長歌淡淡道。他的面色平靜,眼中沒有一絲的波瀾,看不到任何的情感,彷彿剛才說讓她抱他一下減一百兩的話不是出自他口。甚至他都沒有說過那樣的話,那只是她的錯覺。
兩次面對他,步天音都覺得自己變成了小白兔,而他是一隻披著羊皮笑意溫潤的大灰狼。
收回亂飛的思緒,步天音點頭應下。伸手想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