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越挑起眉:“怎麼是歡歡?”
沈思安倚在他旁邊的桌子上,面色仍然有些不快:“昨夜有人先將……那些東西送來的,送箱子的人是個屠戶,他昨夜正要殺豬,突然有個男人闖進他家裡,給他一百兩讓他將箱子送到沈王府。據他的描述,一支筆畫出了這張畫。”
“可是歡歡沒有理由要針對你。”花清越輕聲道。
“我自然不會相信他害我,於是連夜讓人查遍了城中所有做燈籠的鋪子,終於在花街的一家小店找到了蹤跡,據老闆的描述,一支筆畫出來的人還是歡歡。會不會是——有人易容成他的樣子?”
花清越思忖,“等下歡歡來了,你問他昨夜同一時刻在做什麼。”
“是韋歡又如何?”
韋歡一身天青色長袍,意氣風發的站在門口。花清越與沈思安對視一眼,不知道為什麼,兩個人心中竟然會覺得韋歡今日心情不錯。
可是,他怎麼會有心情?他一向是沒有情緒的。
沈思安皺了皺眉頭,將畫卷扔給韋歡,“這該不會真的是你吧?”
韋歡沒有伸手去接,畫卷掉到了地上,他看也未看,徑直踏過去,沈思安與花清越見慣了他這副目中無人的模樣,也就沒有追究,韋歡隨便拉了張椅子坐下,兩個人的目光凝在他身上,他淡淡道:“是我。”
“我倒不知歡歡何時對我女人的貼身之物有了興趣,還能想出這般惡劣的伎倆?”沈思安冷冷道。
花清越覺得好笑,卻又礙於沈思安正在氣頭上不好笑出來,於是便教訓韋歡道:“歡歡,這便是你的不對了……本宮不是給了你任務,你……”花清越神色一頓,他想起步天音,心中似乎兩股冥冥中的關係就聯絡到了一起。
他忽然失笑道:“該不會是她搞出來的吧?”
韋歡點頭。
兩個人的對話讓沈思安聽了一頭霧水。於是花清越便將自己的想法說給他,沈思安得知韋歡正在追求步天音時,忽然抬頭睨了他一眼,眼中的情愫說不清,道不明。韋歡又將步天音如何偷得肚兜兒,製成燈籠一事細細說來。他說的時候面無表情,可花清越還是忍不住笑了。
這天底下,唯有步天音一人能夠想出這樣氣死人不償命的辦法。
韋歡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將步天音會南華心法一事告訴了花清越與沈思安,聽完後二人一陣沉默。
花清越道:“雲長歌自來到金碧後便當真沒有逾越任何,”他頓了頓,對韋、沈二人道:“雲長歌與步天音一事先教與你們調查,二皇子那邊最近有了動靜,本宮當以他為重。”
“二皇子,他不是很久沒有出現了?”沈思安問道。
花清越冷冷道:“他不出現不代表私下沒有籌謀。”
三個人又談了一些朝中之事,花清越和韋歡離開後,沈思安獨坐桌前發呆,面前有一把匕首和一塊碎布。
破陣曲 第六十七章 山雨欲來(1)
五月初,東皇欲“清世家,平國公”的訊息如流水一般在坊間悄然傳開,一時間炸開了鍋。
同一時刻,平陽王府。
花少安坐於紫藤花架下的小榻上,沐陽之下,他雙目微闔,竟是一身的清華。
一隻鴿子撲閃著落到他腳下,他抽出鴿子腿上的竹筒,取出裡面的字條,面色不由得微微一皺。
“蘇澤!”
蘇澤自暗處現身,花少安問道:“我讓你去查的事情可有進展?”
蘇澤搖了搖頭,道:“江湖上從未出現過小王爺所說的紅衣女子,”蘇澤頓了頓,目光有些飄忽的說:“屬下翻遍了金碧的史籍,發現一百年前的時候,倒是有個喜歡穿著紅羅裙的女子仗劍江湖,殺了不少的貪官汙吏,窮兇極惡之徒。可是……那已經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且不說人不可能活著,恐怕棺材裡的都是一堆白骨成灰了。”
花少安聽後神色微微一變,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心中的想法果然被驗證了!
“她果然不是人。”花少安輕聲道,一劍穿心不死的怪物。
蘇澤卻是聞言瞳孔一縮。
用一支玉笛控制那麼多死士的詭異女子,竟然已經死去多年了!是誰有這麼高的術法,能夠將一個已死之人看起來與活人無異,又能控制大量的死士?可惜,那晚的將士已全軍覆沒,不然……花少安的眼色忽然一變,他想到了一個人。
吳雙。
那晚後來的事情只有她最清楚,她說她自行離開,根本就是敷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