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從懷裡把那串銀鏈紅豆拿出來,步天音在看到的一剎那臉色便沉了下去,剛要開口大罵,北野望便將那串手鍊遞還給她,唇邊,若有似無的一聲笑意。
“朕讓你毀了它。”
步天音手中的短笛幾乎是同一時間抵到了他的喉嚨上,她咬著唇,一字一頓都浮動著莫大的怒氣,“我倒是不知道,堂堂夜帝,堂堂的一國之主,竟然還會做這種小賊的勾當。”
北野望面不改色,輕輕推開她利劍一般的短笛,淡然道,“偶爾做一下也無妨。”
“你毀了它,朕如意所願,給你休戰文書。你辦得到的,用你的靈力,粉碎。”
“說話算話?”
“君無戲言。”
“先給我休戰文書。”步天音收回短笛,臉上帶著微淡的笑意。在這種以物換物的交易上她從來不會吃虧,更不會傻到先答應他。
她不傻,北野望也不是個好算計的主。
他臉上還是一貫的神情,眼角殘忍,唇邊卻掛著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想了下,道,“我們互相不相信彼此,不如同時。”
御書房。
北野望已經寫好休戰文書,接下來就是步天音毀手鍊和他蓋下東壤的大印。
同時進行。
“朕數三聲。”
步天音沉默,算是默許。
“三。”
“二。”
“一。”
風從敞開的殿門吹了進來,吹得燭火搖曳擺動。
然而兩個人卻都紋絲不動。
沉默了一會兒,兩個人同時笑了出來。
——他們都以為對方會爽約,所以就都沒有動手。
最後,北野望覺得自己有失了面子,乾咳一聲,“這次,朕不會騙你。”
“三。”
“二。”
“一。”
北野望的大印落了下去,步天音看了眼掌心裡這天下間僅有兩條同款的手鍊,眼底閃過一絲不忍,但她還是輕輕手攏掌心,須臾,便有銀屑從她的指縫間傾瀉而出。
落地,被夜風吹散。
灰飛煙滅。
此時,北野望已經能夠肯定了心中所想。這條手鍊有兩條,想必就是他們二人一人各戴一條,只是不知是什麼原因,如今兩個都在她的手裡。從她眼裡方才的那抹不忍和無奈他便完全能夠確定了。
銀鏈已毀,這紅豆手鍊單不成雙了。
北野望由衷的笑了,“這是屬於你和你那個老相好的吧,如若他知道你毀了你們的定情信物,不知會有怎樣的心情,開心,還是憤怒?”
步天音冷笑,“這不過是一個死物罷了,我心裡有他,抵得上千軍萬馬。”後面的話,說的譴卷溫柔。
似乎她來到王宮以後,他第一次聽到她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那種發自內心的、情不自禁流露出來的溫柔。
北野望的笑容冷淡下來,連帶著周遭的溫度都涼了幾分,明明是春日的清夜,卻讓人覺得遍體生寒。
“朕突然很想殺了你。”
“說了你現在不是我的對手。”語落,步天音飛快的拿起他面前的休戰文書,慵懶的笑道,“王上既然已經答應,明日切記不要忘了收回駐紮在……”
“朕知道!”
“四十萬大軍。”步天音厚著臉皮說完了後面重要的幾個字。
同時她也明白,這樣的北野望不能再惹了,她拿了休戰文書便出了御書房。
直到步天音離開後很久,北野望都覺得自己這樣貿然休戰的舉動是個瘋狂的舉動。
可是,他心甘情願。
因為她毀了她跟那個男人的定情信物。
第二日,韋歡便接到了從東壤王宮送出來的休戰文書。
他只瞧了一眼那讓軍中所有人都亢奮的文書,這些日子,大家都提心吊膽的,生怕敵方突然大舉進攻,即使諸葛先生有謀略,但是十萬對四十萬還是差距懸殊,沒有勝算。
韋歡問道,“送信之人呢?”
“屬下並未瞧見。”書予道。
早上的時候這文書就放在了副帥的帳子外,並沒有瞧見什麼人,反而派出去的探子回報,說東壤的大軍突然撤了。
這時,飛羽走了進來,她仍然還是一身男裝打扮,她向韋歡行了一禮,斂眉道,“是個穿白衣服的年輕男人,速度很快。”
過去她見過南織的速度,她以為那已經是極限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