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說,當年,夢離真的是帶著家眷去了山東嗎?”
被如此逼視,林婉玉的心暗暗提到了嗓子眼,面上卻鎮定自若的回答:“真的,這事還是還是我親自讓人去查證過的。”又見萬貞兒仍舊蹙眉疑惑,林婉玉帶著試探的問:“怎麼了?今天怎麼突然問起楚大哥的事來?”
“沒,就是突然想問上一句。”萬貞兒拋下心中的疑惑,也是,大千世界,長得像的人太多了,楚夢離帶著女兒去山東是有書信為證的,那筆跡,自己是再熟悉不過,如今還在想什麼呢?想到這,也就把這事拋開了,又問道:“問過樑芳的意見了嗎?”
從乾清宮搬出來,入主昭陽殿,萬貞兒如今才算是真正的主子,殿中的人員安排一早就決定了,林婉玉和念秋都跟著萬貞兒,一人為鳳儀女官,一人為掌事女官。思量了許久,萬貞兒還是不放心陌生的宮女服侍在朱見深身邊,便要求提拔明春為御前尚儀,一等宮女是明夏和明冬。至於周太后早些年賞的那些宮女,萬貞兒要了章芷荷與郭妙之入昭陽殿,為一等宮女,王雪珍與嶽盼香在乾清宮是二等,簡而言之,一切端茶倒水在主子面前多露臉面的機會,萬貞兒是不會給的。至於後來賞下來的那些,本就是周太后隨意挑的狐媚性子,上不了檯面,直接賞給了高品級的官員做妾了事。一般做雜活的太監,隨便挑便是,為難的是,昭陽殿還需一名掌事太監,這個,萬貞兒可不想隨便挑。
原來在乾清宮的太監都是柳權的人,王喜雖除外,卻是朱見深貼身的,思量來去,萬貞兒便想到了負責採買的梁芳,自朱見深登基,就已經升他為採買局的總管。若是讓他來昭陽殿,不知他可願意?雖說只是一個調職就能輕易解決的事,但,萬貞兒是真的把梁芳當作了朋友,至少,在最難熬的那一年,他是雪中送炭的。所以,萬貞兒讓林婉玉私底下問問,若是他願意,再調來昭陽殿就是。
林婉玉笑道:“他哪能不答應呢?聽說要他升做昭陽殿的掌事太監,心中歡喜還來不及呢!”頓了下,又道:“一等宮女都是咱們認識的,倒是分派來的兩個二等宮女,你可要見見?”二等一下的雜役,萬貞兒沒必要見,二等宮女一般也不會在主子面前露面,但也總是有點機會的。
萬貞兒想了想,最後還是道:“不必了,若必要,今後有的是時間。”
正說著,一聲皇上駕到,在林婉玉的笑聲中,出了內室,出去迎接。
尚未來得及傾身行禮,朱見深已經扶住萬貞兒的雙手,眼中帶著滿滿的憐惜:“今日貞兒幸苦了。”
萬貞兒心中暖暖的,笑得動人:“這事我的冊封禮,哪裡有什麼幸苦的?”
林婉玉奉茶上來,萬貞兒接過遞給朱見深,又道:“今兒這麼早就過來了,你又用了什麼藉口?”按皇后的意思,新妃侍寢順序是:今日柏妃,明日王妃,到後日才輪到萬貞兒。萬貞兒知道朱見深定會周旋片刻才會回來,卻沒想到這次如此之早,自己還沒來得及換下禮袍。
朱見深喝了口茶,語氣帶著不屑:“朕想歇在哪裡還要聽皇后安排?左右不過一個妃子,冷落了便冷落了。”
萬貞兒掩嘴笑:“是啊,你口氣倒不小,這還不歸功於兩宮太后?人家柏妃和王妃出生並不出色,沒有家族的後盾,你自然是想怎樣便怎樣,換了皇后,你還不一樣要靠灌醉她這樣的壞主意脫身?”
朱見深也笑,語中帶著不屑:“你還別說,那次若不是母后身邊的雲姑姑在,我還真甩手就走了。什麼家族後盾,大明不興這個!”
萬貞兒知道話題扯遠了,便轉移話題:“都要用晚膳了,我還沒更衣呢,要不你先坐會兒,我去更衣了再出來。”說著就要起身走,朱見深卻也起身拉住她,順勢將人抱入懷中:“普天之下,也就你敢叫我等。”
萬貞兒也不掙開,只是柔柔的道:“我還著禮袍,不然,你要如何?”
朱見深低低的笑,如暖風般劃過萬貞兒的心間,緩緩湊近她的耳朵:“當然是一起更衣了……”
語中的深意萬貞兒自然是明白的,只是有些驚愕:“該用晚膳了!”
朱見深卻不管,橫抱起她就往內室而去:“先餵飽了我再說!”
室內,炎熱的夏緩緩將冰塊融化,層層帷帳遮掩處,有絲絲喘息聲傾瀉而出……
平息過後,似給她的獎勵般的,朱見深說道:“貞兒,我把你父親調回京了,還升任為戶部右侍郎。”
父親這個詞如地雷般在萬貞兒腦中炸開,空白過後是慌亂,原來萬貞兒還有家人的,居然還有一個父親!不是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