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氣——
果然,蘇子補救了後半句後,春喜拍著胸脯說,“您嚇死我了,主子,我以為您要忤逆老太爺的遺願呢。”
啥?她那個穿越過來的時候已經斷氣很久的爹,遺願就是把家裡搞得跟班房一般?蘇子又想起路上姐姐說到的那些話,心裡有些緊張了。
蘇園不是班房,是碉堡。
高牆之上的人不是在監視,而是在保護。
藉著蘇眉先前的透露,加上蘇子個人覺悟,這一切應該不是為了蘇家的財產而已。
蘇家深藏的這個密不透風的秘密,可能比林家的長孫之謎,姚家的後人之謎,姚家那個油紙包之謎,以及姚林聯盟之謎加在一起都要重要。
少偉,我就算掉坑也比你掉的慘烈,我咋這麼悲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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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對著天井的一輪明月失眠了一宿。
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的時候,春喜來報,潘家來拜訪了。
潘家?
姦夫?
蘇子揉著太陽穴,脖頸子一陣一陣的疼。“他們來做什麼,莫不是客棧的仇還記得,要來鬧不成麼?”
“……這一回是潘家大夫人親自來的。”春喜抬眼看了看蘇子,“要不我替您回了?”
“怕什麼。”蘇子轉了轉脖子,“就算他們都知道我退過婚又怎樣,那時男未娶女未嫁罷了。”
春喜伺候著蘇子穿衣,一邊伺候著一邊說,“聽說潘家大夫人是個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素有京城女榜眼的說法,已經連著好幾次拿了蕙質蘭心遊會的頭籌了。”
蘇子懶洋洋的問,“頭籌又如何,不也是女榜眼,她倒是拿個女狀元試試。對了,女狀元是誰?怎麼不參加蕙質蘭心遊會?”
春喜扣上衣紐,“女狀元?不就是主子你麼。”
蘇子石化了,在這光天化日的自家屋子裡,一個窗子都沒有的詭異建築物裡,陽光從天井灑下來。
她感覺馬上就要昇天。
潘家大太太的確不是為了潘亮的主權問題來的,她是來下戰書的。
蘇子第一眼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就能感覺到那種氣勢。那氣勢頗像學生時代,每逢辯論比賽必然和她爭最佳辯手的某女。
蘇子向來不輸口才,但是從來不屑於拿什麼個人風採獎,在她看來,團隊的最終勝利才是最牛叉的,一個人得了個安慰獎,這個組鎩羽而歸,那才是丟面子的事兒。
潘氏將紅摺子推給蘇眉,眼睛卻沒有一刻離開過蘇子,“蘇氏,我們蕙質蘭心姐妹會現在正式邀請林氏參加遊會。”
哦,還是個委員會頭目。
蘇眉代替妹妹收下了紅摺子,也倒是難得一見的客氣,“正巧林家大老遠的從為安來春遊,我妹妹參加遊會,她們也跟著來湊湊熱鬧,如何?”
潘氏露出黃鼠狼一般的笑容,似乎是預見了蘇子會在婆家面前出醜,相當愉悅,“當然,我們還要為林老夫人安排個好座位。”
送走了潘氏,蘇眉一轉身眉飛色舞,“妹妹,這下有你出頭之日了,蕙質蘭心遊會才藝比拼,你要震一震林家,翻身就靠這一把了。”
蘇子扯了個勉強的微笑,聽著春喜人前人後的喊著“女狀元”,看著蘇眉無比驕傲的神色,心裡越來越沉。
琴?她連人家是豎是橫都不清楚。
棋?五子棋她倒是很有把握。
書?她僅限於誤人子弟。
畫?如果這幫人能接受抽象派的話……
女紅——
ORZ。如今鳳凰牌縫紉機都是古董了。
震是一定會震得,只怕此震並非地殼運動,實乃天雷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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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來到蘇園之後,先是住班房地不利,後是被單挑人不和,那麼此刻突然傾盆而注的瓢潑大雨可謂是天不時。
早春大雨使剛剛轉暖的天兒又有了冷意,潘氏造訪的當天下午,蘇子就縮在被窩裡一邊哆嗦一邊看著雨滴從天井的四周溢位,順著屋簷上幾根隆起的圖案均勻的向四周滑落。
這可是先進的排水技術啊。
正這時,春喜推門進來,探了半個腦袋,“主子,漏雨不?鼎爺說畢竟有些年沒人住了,不知道合不合用?”
“合不合用?怎麼,這屋頂是鼎爺設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