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偉早已私下問過老太太,老太太只知遺書藏匿的地點,卻也是不知詳情,關於韶可和小四的事,還是老太爺生前囑咐的。但願林老太爺那遺書中除了韶可和小四,可不要再多說什麼別的才好。
林少偉腦海閃過那個油紙包,和此刻林子業的臉重合在一起。
那油紙包就這麼神秘消失了,將姚斌告密給官府的林子業,會不會那時一路跟蹤他呢?會不會趁機拿走了呢?
究竟油紙包的秘密是什麼呢?
這個林姚兩家所謂的血的契約,究竟守護的是什麼?
林少偉一邊想著這些,一邊翻身下馬,畢竟不是專業,動作不算利索,下襬還掛著,林子業快步走上來親手將林少偉的衣服整理好,抬眼恭敬——
“當家的,車馬勞累了。”
“你們在這迎著,也辛苦了。”林少偉將馬韁繩遞給下人,就這樣與林子業並肩同步,女眷的馬車和行李車從他們身邊而過,蘇子撩起簾子正巧看到林子業眯起的眼,心裡也有些忐忑。
沒有姚斌,沒有鼎爺。
卻多了一紙不知為何的遺書。
還多了一個不知是誰的四姨太。
蘇子放下簾子,春喜也弱弱的問著,“主子,又要新來個主子是麼?那什麼姚家的後人——會很麻煩的吧。”
姚家,一個滅門之族,卻畢竟還留下了老宅家奴,先前都由姚家的遠房親戚代管,這下子出來一個姚家的後人,真可謂是帶著宅子嫁人,底氣十足。
而且這一位姚家後人,很有可能就是姚老爺和他最疼愛的小妾生下的女兒,估計也是從小嬌生慣養不好伺候的。
蘇子沒有答話,馬車從林少偉林子業二人身邊呼嘯而過,車輪轉動的聲音讓蘇子有這樣一個執念。
無論是什麼,總會過去,人生如車馬,縱使顛簸,總會向前。
安撫的握住春喜的手,蘇子點點頭,“我一個下堂婦人,什麼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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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大院猶如祭祖當天那般熱鬧,庶族嫡族的男女老少都來了,少的不過只是當初林少偉身邊千嬌百媚的幾個女人。
蘇子依舊是一身紅妝,頭戴金釵,氣勢十足。
只是她不再是一心向佛,她眼中只剩下林少偉。
林少偉請老太太上座,如今她身邊不僅跟著良辰,少了主子的碧雲和若伊也都被她暫時給收了,一時間眾星捧月的,只有老太太自己心裡明白,這院子不是奴才多了,是主子少了。
下面站著的只剩下蘇子。
無論這個女人用了什麼戰術,她是大張旗鼓壓倒性的勝利了。
想想她的家世、她的才華、她的手腕和她的膽識,老太太不得不說,林家大院交給她,她老人家可以安心閉眼。
若不是老爺生前的再三囑託讓她還心有餘悸,若不是蘇子不能生育的事實讓她不得不再為兒子謀劃,林老太太也是樂得清靜的。
“老爺去的時候,特別囑咐這紙遺書不到萬不得已不得開啟。”林老太太正襟危坐,“連我也不知道這遺書的內容,只是聽老爺說起過一二。就連遺書的位置,也是姚管家告訴我的——”
老太太似有一刻遲疑,終於又說,“姚管家和餘韶可的私事,想必各位已經知道了。放他們走,是林姚兩家過世的老爺子的意思。”
“恕子業冒昧,這句話小輩怎麼聽不懂?”林子業率先發難,庶族開始嘴雜,老太太清了清嗓子,“兩位老爺在世的時候,其實私交很好,倆家表面有間隙,實際上互相幫襯。”
院子裡的噪音更大了。
“老夫人啊——你不能只是這麼說說就讓我們信了。全為安都知道,林姚兩家從來都不對付,更是有奪妻之仇滅門之怨啊——”
“那都是我與姚老爺的做戲。”林少偉這時候秉著一家之長的責任,站出來說話,“姚家與我林家其實暗中同盟已久,自我成為林家當家人,就開始繼承父志,幫姚家維持家業,只可惜姚老爺壽年一到,姚家諾大根基被不學無術的姚慕年敗盡,加上姚家嫡族庶族接連橫遭禍害,才有了滅門之說,其實與韶可再嫁,與我們林家,並無干係啊——”
“當家人空口無憑——”
“我有憑有據。”林少偉早已料到會面對林家質疑,早在姚斌離開之前就做好了萬全準備。“我為姚家管賬三年,姚家很多賬目都經過我的手,哪位不信,但可以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