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笑了笑。
當老師都知道備課。當銷售都知道預算。
他們不過是職業本能。
在林少偉上京的兩個月前的那個夜裡,他們早已看到了今時今日的局勢,併為此開始積極準備了。
他們不是憑空想象,從小打到的政治課都教導他們,理論要聯絡實際,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要成事,必須要有龐大的財力支援,而且要有自有調配財產而不驚動宮中的便利條件。
這是在挖皇城根的牆角,只能依靠蘇家這個當紅世家。
“這次送兔爺上京吉凶難料,你等我一個月,如果我到時候還是沒能回來,你就上京投靠蘇家。”
“我不會做出跑回孃家棄你不顧的事來,而且林家上下幾百口人的性命不能眼睜睜的就沒了!”
“當然不是讓你回孃家去了。”林少偉搓著妻子的手,哈了一口氣,“我是讓你去求救的。”
“求救?”
“沒錯,想要林家平安,我們平安,只能勸服聖上招安。”林少偉看著妻子,“可是我需要一個機會面聖,我還需要一個理由說服他招安。現在我還沒有想出如何能面聖,但是招安這一部分,我已經有了想法。到時候,我需要蘇家大興土木,做個工程。”
哦,原來如此——
蘇子一邊聽著老公的計劃,一邊點頭。
“我會按照你說的提早做好準備,等你一發訊號我就準備揭幕。”蘇子緊緊握住林少偉的手,“至於面聖機會,我來想辦法,我會讓兔爺自動自覺把你放出來的。”
“那就等著我們勝利會師的那刻吧。”
“革命尚未成功。”
“壯士仍需努力。”
一個月後,在林老太太和盤托出種種之後,蘇子毅然決然的上京了。
一個半月後,在素雅以生命為籌碼拖延時間後,合歡記大張旗鼓的面世了。
兩個月後,蘇子終於收到林少偉的訊號,序幕可以拉開,他要上場了。
她會作為最虔誠的觀眾。
留給他一個人去哈姆雷特。
生存還是毀滅,這從來都不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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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少偉被皇宮的車馬隊請走的時候,也沒見到蘇子一面。
他知道蘇子是不想他分心,尤其是在這個不成功則成仁的關鍵時刻。
就像每次做演講前那樣,他細緻緩慢的把他奮筆疾書的講稿整理好,不慌不忙的做上了交通工具,前往他的講堂。
今天他的學生只有一個人,當今聖上。
今天他的內容只有一個,招安吧,陛下。
前有合歡記,奠定了他面聖的基礎。後有大工程,成就了他談判的砝碼。
只剩下如何表述這個問題了。為了這個最後步驟,教授伏案寫了六十八天講稿,現在手中不過三張宣紙,腦中卻演練過無數次試講畫面。
可是每一次想象中的畫面畢竟和現實不同,當林少偉真的被帶入金碧輝煌的大殿,看著歷史書上的皇帝鮮活的在自己面前喘氣兒,教授還是不禁吞了口口水。
面對最高封建統治者,不卑不亢這四個字那純屬自我安慰。
這場面,還有你選擇是卑是亢的權利麼?就是這無可比擬的權力,會讓兔爺變成那種忘恩負義腦子進水的小人。
而打敗了這樣小人的座上客怎麼可能是君子?
“你們都退下去。”
例行公事的清場,這樣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就徹底被攔截在泱泱歷史的陰暗面之外了。
大殿之上,就剩下教授和學生。
這個學生不會逃課,不會作弊,不會告你,不會桃花了你,不會潛規則了你——
他只會一聲不響把你滅了。
“你就是寫了這本天書的人?”
“回陛下,是我。”
“我聽說你能通天眼,知興衰,還通魚水之歡子嗣之計,連你那位無所出的夫人都喜得一子——”
“蒙陛下惦念。”
看來早已有人給陛下準備了談話參考啊。這陛下也是有一整個辦公室的人鞍前馬後。
“我還聽說,這本書的最後記錄了兆慧皇后的事。”
“是的。”
這位兆慧後,就是乃為了奪位殺死的女人。
林少偉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