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是誰都像老太太那般明事理的。
譬如說,三姨太語嫣。
“娘,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她是康兒的主母,她怎麼教訓康兒我們只能聽著,不敢多嘴,可是她偷男人——”
老太太橫了她一眼,青樓出身的語嫣雖然進門五六年,還是改不掉那粗俗的語言。
“她——就這麼算了麼?”
“不算又能怎麼著,你能像她那樣說請人來就請人來,憑一張嘴就把所有的囤貨賣出去?你可知道上次少偉當著那麼多人面說的蘇林聯合是什麼意思?你以為這個時候把她攆出去會對我們林家有利麼?”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祭祖以後,相公特別向著她。”語嫣推了推一直在身邊不語的餘韶可,“自那以後,相公就沒來我這兒過夜,你呢?”
餘韶可低眉低眼的搪塞,“我恰好來紅。”
“來紅能來半個多月?”語嫣不依不饒,餘韶可咳嗽兩聲,“可能是相公一直在和姐姐商量請京中客人來為安的事兒吧——”
餘韶可和語嫣眼神一個互換,彼此都明鏡一般知道,一個男人身子在你這裡,心可以不在,而連身子都不在的時候,這事兒,就危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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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偉,這次叫你過來,是為了跟你說說蘇小姐的事兒。”
老太太到了很晚的時候才把兒子叫了過來,總覺得兒子一抬臉露出的神色,從一隻羊變成了一隻狼。
是她的錯覺麼?
“您說。”林少偉微微笑,氣勢凌人,這般氣勢老太太已經有些日子沒見了。
還以為他從良了。
“你和蘇家關係好,所以你和蘇小姐感情也不錯,這個我知道。可是你這些日子一直都泡在她那裡,外人知道了要說三道四。”
“娘,你錯了,是我和蘇子感情好,所以才和蘇家聯合。”林少偉稍頓了一頓,讓老人家有消化吸收的時間。“至於我愛待在誰房裡——”
老太太向前傾身,看著兒子露出詭異的笑容。
“那是我的事。老太太覺得那些女人們屋子裡冷清,不如你們幾個搬到一起住好了,那才熱鬧。”
林少偉!你是想氣死你老孃我嗎!!!
老孃!你不讓我去找我老婆是想憋死兒子麼!!!
林少偉和老太太目光電光火石噼裡啪啦,誰都沒說一句,誰都在試圖用眼睛殺死對方。
門邊輕敲三聲,老太太和林少偉同時扭頭,蘇子斜靠門邊,抱臂而立,風情萬種,顧盼生兮。
“娘,打擾了,少偉,我們可以回房了麼?”
老太太眯著眼睛,看著林少偉什麼都沒說只是嘩啦站了起來小貓一般被蘇子牽了出去——
“蘇小姐,做人心胸要寬大,你要學會怎麼和幾個女人分享一個男人。”
老太太聲音橫空出世。
蘇子站定,慢慢轉身,歪一歪頭,噗哧一笑。
“老太太,昨個兒老太爺託夢給我,叫我燒幾個紙紮的姨太太給他送下去解悶。我說了,老太太不樂意。看來,我錯了呢。”
老太太聽了這話,嘴唇都在顫抖。
“老太太,我要不要給老爺子燒呢?”
蘇子目不轉睛的直視著她,這一句,應當會給這封建社會中的傳統標兵婦女一個質的衝擊。
蘇子慢悠悠的說:
你跟姨太太都鬥了一輩子了。
現在你兒子和姨太太的兒子又開始鬥。
還沒夠麼?
老太太,您老人家,也曾經是一個正妻啊。
老太太久久沒有回話。
蘇子嫣然一笑,
那我們回去休息了哦,娘。
這怕是蘇子第一次叫她娘,老太太只揮了揮手,跌坐在自己的大藤椅上,按著太陽穴陷入了沉思。
“我做錯了什麼啊——”
走出好遠,夫妻倆還能聽見寧靜的小院中傳來老太太的自問和嘆息。
夫妻倆相視一笑,蘇子輕聲說:
您只是選錯了訓話時間。
逼供
大白天的,語嫣手懸在半空中,做觀音灑水狀,不知道的撞門進來,還以為她入魔了。
她只是在仔細觀察自己的玉鐲子,恨不能每一絲紋路都刻在心裡。
這可是她的命脈。她語嫣,除了屁股扭得好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