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想了想,先是搖頭,而後倒吸口涼氣:“下毒?我昏倒是因為中毒嗎?”
“一些算不得狠的毒,但還是會妨害娘娘行動。”風南岸輕輕點頭,“微臣猜測,應該是有誰藉此警告娘娘不要多事,畢竟娘娘在後宮的所作所為,有很多雙眼睛都在看著。”
阿碧垂下眉眼,許久不吭聲。
新帝已上位,按理說後宮的嬪妃們得幸的留、不幸的滾,但容定川忙著前朝人事更替一直沒有理會後宮的事情。這期間她始終堅持不肯承認容定川的皇帝身份,甚至幾度當眾要求其他嬪妃繼續稱呼容蕭寂為皇上,無疑是近乎找死的行為。
她明白自己的舉動有多危險。
但,這是她故意為之的冒險。
“父親去照看小皇子吧。浣紗總是粗心大意的,我不放心。”
支走朱泰後,阿碧略一點頭示意風南岸和明御坐下。而後她一開口,便把二人給驚到。
“我早料到有人會對我出手。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吧,一定能查到些什麼。”
風南岸和明御對視一眼,皆是一片愕然之色。
原來她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料到,之所以一反常態張揚行事不躲不藏,是為了引出可能藏在幕後的人對她出手,逼迫對方露出馬腳。
“娘娘拿自己的安危做賭注,值得嗎?”風南岸忍不住感慨。
“我一介女流,於前朝幫不上什麼忙,能做的也只有這些。”阿碧波瀾不驚,垂著頭淡道,“若是能透過線索尋回皇上,就算死也值得。風越國也好,黎民百姓也好,他要保護的東西太多,而我存在的意義,就是做任何能幫他的微小事情。”
哪怕那個男人從不在意她,哪怕他連她的名字都不曾呼喚一次,哪怕……
哪怕他那雙多情而溫柔的眼,永遠只會望向遠方期盼另一個女子,卻看不到她在他身後的黯然。
稍作沉默,明御忽而起身,恭恭敬敬朝阿碧拱手施禮。
“皇貴妃有需要明御之處儘管開口,明御萬死不辭!”
阿碧仍是端莊一頜首,多餘的話半句沒有……很多話本不必說,而有些事光說也沒用,終歸需要做了才會得人信服。
這次與風南岸和明御私下見面後,阿碧借急病需休養為名“消停”了一段時間,不過也僅僅是在表面上。暗地裡,她喚來幾個還算有主見的嬪妃交談過,把後宮每個人動向摸得一清二楚。
諸如,玫妃幾次偷偷跑去皇帝寢殿想要求寵,結果連門都沒進去;以及另外十多位嬪妃已經結成夥,下定決心與她這個“保皇派”頑抗到底等等。
“亂吧,亂起來的話,隱藏在暗處的人就沒那麼多精力去害皇上了。”她于晴夜靜靜仰頭望月,唇角笑意帶著幾分疲憊。
浣紗認定自家娘娘是傻透了,幾近絕望:“娘娘怎麼就非得認定,皇上是被惡人陷害才離宮的呢?”
“因為是他啊!”
阿碧淺笑,眸子裡堅定之色,美若月光。
“為了對某個人的承諾,他一定會誓死守護風越江山。我相信,無論發生什麼事……我愛的男人,絕不會退縮。”
第六卷 番外卷 第496章 容蕭寂番外之徹底放下牽掛
從帝都到長芸郡,從長芸郡再到兇山,又從兇山返回……
容蕭寂之前並沒有想到,自己這一走就是大半年的時間。
身在帝都之外,他也聽說不少帝都發生的事情。知道有個死人又冒出來搶了他的龍椅,知道帝都已然一片混亂,也知道自己僅剩的那點微末期望,永遠不可能實現。
沒有誰能拆開白鳳隱和容定塵,哪怕是生死。
不過他倒覺得這樣也好,至少在乾乾脆脆表明愛意又幹乾脆脆被拒絕後,他徹底釋然,再不用留著那點兒毫無意義的小希望折磨自己。他唯一感到頭疼的是,回去之後要怎麼收拾爛攤子?
煩惱歸煩惱,他還是要回去的。
然而在回到帝都悠然走上自己寶座,平淡得好像他不過是去御花園走一圈又回來了一樣時,他發現了某些令他意外的情況。
前朝也好,後宮也罷,並沒有像他想象中那樣混亂不堪。
“皇上要好好感謝皇貴妃,您不在這短時間,一直是皇貴妃在打點後宮諸事,極力安慰一眾嬪妃要堅信皇上會回來。”風南岸仰頭指了指瓊玉宮方向,“得知皇上很快就要回來的訊息後,微臣還沒去探望過皇貴妃,要一起去麼?”
“得了吧,怎麼哪裡都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