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這張嘴。”
“沈老爺,您這臉變得可真快。”
少女脆生生的聲音傳出去老遠,直聽得門裡門外百姓鬨堂大笑。可不是,沈老爺這變臉的速度……比蜀地來的綢緞商帶來的那川劇戲班子還要快。
指指點點中,不少人直接嘲笑出聲。
這下不管能不能運來黑炭,他的臉面好像全沒了。意識到此點,沈金山一顆心不住地往下沉。
夫妻一體,不僅沈金山,這會孫氏也不好受。前院吵嚷聲傳來,守在前面的婆子一次次將不利訊息報過來,她眉頭越皺越深。昨日中午府門前爭吵時,她還想著壞了沈金山名聲,自己握緊沈家大權。可吵完回府發現房契被偷後,知曉沈家鋪子丟失大半,她已經隱隱有了退意。
這些年沈金山想針對胡家,已經成了一塊心病。放著好好的踏實生意不做,非得走那旁門左道,四處攀關係。平常還好,可這次他明顯招架不住了。
深處後宅多年,她本能地感覺到危險。沈金山怎麼樣她不管,可她和兒子後半生得有著落。
想了整整一晚上,當方才與蠶農間的契書作廢訊息傳來,她終於下定決心。叫來心腹媽媽,她吩咐她趕緊去取幾隻箱籠,自己則親自去後面開啟庫房門。
“古董玉器一概不要,只裝金子。”
先裝點金子運回孃家,這樣待日後沈家無事,她自可靠這筆金子與沈金山周旋。自己的夫婿自己瞭解,換做別家可能暴跳如雷甚至休妻,可沈金山那財迷,絕對會看在金子的面上重新接納她;而若是沈家不行了,手裡握著金子,她在孃家說話腰板也硬。
這樣盤算著,孫氏終於從懷中掏出鑰匙。沈家庫房光有鑰匙還打不開,第二道門上有道獨特的機關。這道機關難得倒別人,可難不倒在後院呆了二十多年的孫氏。用獨特的手法敲擊磚牆,叮叮咚咚後,渾然一體的磚牆突然向兩邊分開,露出裡面金光閃閃的色澤。
“多謝夫人帶路。”
還沒等孫氏開口吩咐,後面突然傳來低沉的男聲。下意識地向後扭頭,一張平凡無奇的臉映入眼簾。而在這張臉後面,身後跟著的下人不知何時已經全部倒下,一身玄衣的小侯爺站在八名暗衛中央,雙手環胸神色傲然。
“侯爺……”
孫氏瞳孔微縮,到這份上她要再不明白徵募軍餉宴是個圈套,那就是真傻的了。
“昨日之事侯爺想必也聽說過,民婦與沈金山並無多少感情。這庫房中金銀,民婦只取一點日後嚼用,其餘還請侯爺自便。”
孫氏想法很簡單,小侯爺是她絕對無法抵擋的,而沈金山也不值得她捨命保全,所以乾脆用這些家財賄賂小侯爺,換取自己跟兒子的平安。
“與沈金山並無多少感情?敢問孫氏,你究竟對誰有情?”
這……不知怎地,孫氏腦中無端閃過昨日中午胡家姑娘的問話。還沒等想明白,恐懼之下她已經脫口而出。
“沈墨慈並非民婦親生,她平日所作所為……”
“你即便知道,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沈金山即便再狠,也不可能將沈家傳給一位庶女。不管沈墨慈賺多少,日後還不是你兒子的?”
雖然重生後阿瑤清醒很多,但她依舊堅信人性本善,遇到事也不太願意把人往壞處想。昨日因嫁妝鋪子被抵押產生糾紛,孫氏出聲哀求時,她只是厭惡這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而自己出事便要別人傾力相助的人未免太雙重標準。
可陸景淵不同,自幼便活在死亡危機下,他對人性中那些惡念再瞭解不過。如孫氏這等表面冷漠之人,心裡怎麼想的他打眼就能看個透徹。關注阿瑤他自然知道昨日之事,當時暗衛來報時他還有些疑惑,直到今早碼頭上偶然確定她重生之事,他終於知道她的憤怒從何而來。
因為生氣前世的冷漠?
那個傻丫頭,連生氣都生不對。不論前世今生,孫氏的冷漠從來都只是在掩蓋她的自私。
“即便沈墨慈要出手殺了胡家人,只怕你也會幫忙遞刀子吧。畢竟,這樣整個胡家都會是你兒子的。”
完全被猜中心思,孫氏無力地低下頭。
“侯爺為何如此護著胡家,莫非是因為胡家姑娘?”
你也看出來了?陸平臉上臉上閃過一抹興味,當然因為長相,一般人看不出來。
可陸景淵還是看出來了,眼刀往那邊一甩,他堅定道:“那可是本候同門師妹!”
不僅是同門師妹,還是本候兩輩子唯一看順眼的姑娘。你想算計她?就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