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從裡面出來的老爺和姑娘。
“宋家來人?”
報信的小廝剛想說兩句吉祥話,好加深在主子跟前的印象,就見方才臉上還晴空萬里的老爺瞬間陰雲密佈。
“叉出去!”
瞬間小廝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愣了下剛想轉身,前面又傳來一句。
“等下。”
剛一定是他的幻覺,小廝聽下腳步,然後聽到了讓他更加驚駭的話。
剛聽到傷害女兒的人時,胡九齡幾乎壓抑到極致的怒火瞬間反彈,想都沒想,便命下人將宋家母子三人從府裡扔出去。可畢竟是叱吒商場多年的皇商,一瞬間的失態後,很快他便恢復冷靜。
單扔出去實在太便宜他們了,頂多讓他們丟點面子而已,面子能值幾個錢?
心下有了主意,他看向隨侍身後的胡貴。這位胡府大管家是他的心腹,也是除去阿瑤外他最信任的人。
“你去一趟,將阿瑤這些年送回去的東西悉數討回來,日後我胡家不歡迎他們。”
身為心腹,胡貴很懂得揣摩自家老爺心思,阿瑤在書院的經歷他也多少知道。彎腰拱拳應下,他迅速往門外走,在通往後宅的路上截下宋家三人。沒有多做寒暄,他迅速說明來意。
“聽聞宋姑娘不稀罕我胡家姑娘的珠寶首飾,想必此次定會歸還,不知這會可曾帶來?”
說完他隨口報出幾件,事關阿瑤老爺總是慎之又慎,他不相信別人,那些首飾大多由他親自經手。自打奶孃之事爆發後,這幾日府裡一直在對賬,宋欽蓉這些年拿走了多少首飾,他心裡大概有數,這會說得便是其中最貴的三件。
楊氏把大多數精力放在兒子身上,阿蓉的事她還真沒多關心。這會聽管家報出那幾件單聽名字便知價值不菲的首飾,餘光瞥見女兒臉色,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不過是孩子們在開玩笑。”
“君子重諾,貴府公子與姑娘皆是讀書人,應該比我等曲曲下人更明事理。話既說出,就斷沒有收回去的道理。”
在胡貴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宋欽蓉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當初施捨般給她這點東西,如今稍不如意便又斤斤計較,口口聲聲說著要收回,有這樣做人的嘛!
吃到嘴裡的肉,宋家當然不想再吐出來,當即楊氏便喊起了宋氏名諱,宋欽蓉也跟在一旁唸唸有詞。剩餘宋欽文站在一旁,看著這樣的阿孃和妹妹,一方面覺得他們在別人家如此做太失禮,另一方面又覺得胡家未免太過分,得理不饒人。
任憑他們喊破喉嚨,身在後院,被胡九齡吩咐“好生準備晚膳給阿瑤壓壓驚”的宋氏也不會聽到。而能聽到的胡府下人,更明白這府裡誰才是最惹不起的,這會更不會沒顏色地前去報信。
閒來無事,躲在隱蔽的角落,他們反倒議論起了此事。向來嚴謹的大管家胡貴,此刻更是化身聾子瞎子,對下人們的不規矩充耳不聞。
終於宵禁前的最後一遍鼓聲響起,胡貴捋捋並不存在褶皺的衣角,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老爺說過,胡家不歡迎宋家人。既然三位今日未將首飾帶來,那便先行請回。”
說完他躬身,手指向門邊。
楊氏氣個仰倒,剛想開口細數親戚輕易,對胡家譴責一番,胡貴已經打手勢招來幾個護院,先於他們說道:“三位是自己走,還是‘請’下人送送你們?”
胡家竟然憤怒至此,宋欽文心下有些驚訝。見護院圍上來,他也知今日之事定不得善了,只能微微拱手,解釋道:“書院之事事出有因,絕不是表妹想得那般。不過引姑父這般生氣,的確是欽文之過,我在這先行賠個不是。至於首飾,君子一諾千金,改日我們定會退回。天色不早,我等先行退下。”
真是會裝模作樣!胡貴一直未曾成親,向來將阿瑤當自己女兒來疼,多年採購盡心盡力不說,這會聽說阿瑤被人欺負,他心中的憤怒不比老爺差多少。
維持著冷臉,他跟在護院組成的人牆後面。親眼見三人走出去,立刻命人關嚴大門。與此同時,他朝門邊一位不起眼的小廝打個手勢。
小廝趁人不備從角門出去,拐個彎遇到宵禁巡邏的官兵,兩人躲在身後簡單交談幾句、交換荷包一隻。
還沒走出去多遠,宋家母子三人的馬車被官兵查下。因犯了宵禁,他們被請進青城大牢。
母子三人蹲在幽暗蔭溼的大牢中時,阿瑤正在寬敞明亮的廳堂中,邊等著阿孃親手所做晚膳,邊就方才之事詢問阿爹。
“阿爹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