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味道……越聞越覺得熟悉。
頭腦稍顯昏沉,朦朧間他看到暗道上蓮花圖案。意識飄忽間,他彷彿回到幼時,重傷的他躲在胡府蓮花池旁,衣袖上迷藥的味道讓他頭腦昏沉。走投無路之時,他看到個提著兔子燈的雪糰子,顫顫巍巍地走過來,下臺階時一個踉蹌,咕嚕著滾到他身旁。
雪糰子身上真香,完全衝散了迷藥帶來的昏沉。
對了,就是這種味道。
瞬間他福至心靈,暗道裡的味道,跟他幼時中過的迷藥一模一樣。
那次是什麼情況來著?好像是皇帝舅舅處罰了以庶充嫡冒領爵位的一戶人家,而後嚴正朝綱,言明無嫡者可過繼,但萬不可以庶子冒領爵位。這項政令看似不近人情——若嫡妻無子,祖宗辛苦賺來的爵位只能給予旁支,可它卻從根本上斷絕了為爭家產謀害嫡子的可能,同時也敲打那幾位寵妃所出的王爺。
彼時陸繼祖已然進學,廣平候毫不掩飾對其喜愛之意,數次在公開場合宣稱此子肖父祖,若能繼承侯位,於國於家有益。
政令一出,陸繼祖再無繼承權。真愛所出之子不能繼承爵位,難怪廣平候會發瘋。
如今他們綁阿瑤,也是想報復他?
那丫頭還是被他牽連了,靈臺清明,陸景淵唇角揚起一絲苦笑。想到這半個月在西北的收穫,沒想到堂堂侯府還隱藏著那般秘密。本來他還有些猶豫,可如今,他已是顧不了那麼多。
寒潭般的眼眸中閃過冰冷,脊背挺得筆直,他走出暗道。
作者有話要說: 還兩章正文結束
☆、第150章
阿瑤的處境完全不匹配陸景淵的心急如焚——她被綁票者表白了。
灌了迷藥的腦子瞬間清醒,她看著眼前的人,昨日他們剛見過,當時他自稱是景哥哥在京城的至交好友。
一定有陰謀!
昨天就被他坑慘了,這會她還被能隱隱感覺到昨日被羞辱時的難堪和心疼,再信他才有鬼。
很明顯她是被綁票了,前世有過此類經歷,重來一次阿瑤可以說是駕輕就熟。短暫的迷惘後她很快恢復鎮定,迅速分析眼下情況。
能在景哥哥眼皮子底下騙她,且一騙就是半個月,這位廣平侯府庶子想來也是有點本事的。憑她那點花拳繡腿,想逃脫壓根就不可能。
為今之計,得先穩住他,保全自身後再徐徐圖之。
想明白後阿瑤抬起頭,看著他那張臉,眼神由朦朧到清晰,然後她似乎想起了昨日遭遇,指著他尖叫一聲,果斷地暈倒過去。
還好有迷藥,不然在這麼個人跟前,她真沒法睡過去。
膽小的跟只兔子似得,陸繼祖唇畔揚起抹寵溺的笑意。
上天何其不公?明明當年阿爹與阿孃兩情相悅,廣平侯府亦對兩人親事樂見其成,可寧安公主硬插一腳,生生拆散有情人。阿孃幾十年屈居妾位,而他也成了低賤的庶子。
而罪魁禍首,佔盡漁翁之利的今上非但沒有絲毫悔改之心,反而想方設法幫公主打壓他們。
陸繼祖眼中是濃濃的陰鷙,但凡陸景淵看上的,他一定要想方設法搶過來。胡氏女容貌嬌妍,性情更是罕見地引起了他的興趣,這次搶得倒是有幾分心甘情願。
“好生伺候著。”
他倒沒懷疑阿瑤的反應。他了解陸景淵,那是個多高傲的人,向來都不屑於跟人解釋。少了他的解釋,胡氏女定還沉浸在昨日的打擊中。嬌生慣養十幾年,未曾經過大風浪的小姑娘,定被這段時間的流言蜚語折磨得心力交瘁,乍見到他暈過去也在情理之中。
嬌弱得跟花骨朵似得,這才是他喜歡的姑娘家模樣。
見到沈墨慈時,這種想法還在陸繼祖心頭徘徊。兩相對比之下,他更是對其生不起絲毫憐惜之心。昨日損失了好幾十號人手,這會他正是心煩意亂之時,拿起皮鞭抽過去,皮鞭抽肉清脆的響聲傳來,他笑得越發張狂。
將自己縮成個球,暴虐的笑聲響徹耳邊,沈墨慈對阿瑤的恨意更濃。若不是她,她又怎會在回憶起陸繼祖品性的時候,還會強忍住恐懼投奔過來。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自幼習武的陸繼祖手腕開始泛酸,這場單方面的虐待終於結束。先前小侯爺雖屢次下手,可採用的都是暗衛手段,無論傷得多嚴重,表面上都看不太出來。沈墨慈本就負有內傷,入陸府後又一天三頓飯的捱打,這會連皮相完整都無法儲存。全身上下從裡到外,竟是沒一處好的地方。
這樣下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