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坦中更多的卻是不安。
她堅信,他不會無緣無故的放任她不管,除非發生了什麼大事。
而且,這地方她找了好幾次,不知道是出口太小,她沒發現還是怎麼,她竟沒有找到。
問薔歡,她也只說,某人讓她在這兒安心住下,硬是不告訴她怎麼出去!
一小碗湯汁硬是被她喝涼了還未喝完。
薔歡嘆氣,從她手中拿過瓷碗。
手中一空,薄柳之這才回過神來,眼神兒恍惚的看了眼薔歡。
薔歡將瓷碗放在桌上,這才轉身一臉愁雲的看著她。
薄柳之看到,嘴角抽了抽,眨眼道,“歡兒,你做嘛這樣看著我?”
薔歡又嘆了口氣,明明十四歲的孩子扮起了老成,神色認真道,“姑娘,你整日愁眉不展,飲食不佳,不僅對孕婦自身不好,對您肚子裡的孩子也不好。您看您,這才幾日啊,整個就瘦了一圈兒。之前奴婢問過太醫,您若是這段時間不好好照養身子,到時產子的過程會比一般身體強壯的孕婦痛上許多,而且,還很有可能……”
說道這兒的時候,薔歡臉一白,一下閉了嘴。
這話說出來就太不吉利了,想著,又在心裡連連呸了呸。
薄柳之愣住,即便她不說,她也知道沒說完的話是什麼。
低頭看了看高鼓起的肚子,又摸了摸手臂,好像是瘦了一圈兒。
攏了攏了眉毛,眼尾掃了眼石桌上的湯盅,吸了口氣道,“歡兒,再給我一晚吧!”
薔歡喜上眉梢,忙誒了聲,趕緊給她導了一碗。
薄柳之這次喝得痛快,湯汁清香爽口,不得不說,薔歡這丫頭,手藝不錯。
看她喝完,薔歡甜甜的笑,“姑娘還要嗎?”
薄柳之轉了轉眼珠,將手中的瓷碗遞給她,挑眉看她臉上的笑,突然覺得心情好了不少,勾唇道,“那就再來一碗!”
“恩恩,好!”薔歡歡喜的接過碗。
薄柳之看著她的背影,突然問道,“歡兒,這段時間你可有見過向南,他現在還好嗎?”
薔歡正執起湯盅導著,一聽她的話,手一抖,盅內的湯液一偏,灑到了桌上,她又是一慌,放下湯盅準備收拾,卻不想袖口一掃,瓷碗哐噹一聲墜地,碎了!
薔歡叫了聲,蹲下身子去拾碎掉的殘瓷,唇瓣微顫,眼神兒緊張的晃動,“奴婢笨手笨腳的,這點事都幹不好……”
薄柳之也被她一系列的動作弄得一怔,坐直了身子看著她,碎片割手,有紅色從她指尖流了出來。
薄柳之大驚,起身上前兩步將她拉了起來,一隻手忙按住她還在流血的傷口,另一隻手從腰間抽出一塊絹帕,飛快給她纏上,眉頭簇緊,“幸好傷口不是很深,應該不會留疤。”
“……”薔歡心頭一暖,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緊了緊。
繫好絹帕,薄柳之才抬頭看著她。
沒有放過她臉上一閃而過的慌亂。
疑慮猛地爬上心房,薄柳之眯了眯眼,迫然的盯著她,“歡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啊?”薔歡慌了神,又忙著搖頭,“沒,沒有啊!”
沒有?!
薄柳之心思微轉,眸色突地沉下,一下抓住她的手腕,“是向南嗎?是向南出了什麼事嗎?!”
薔歡唇瓣蠕動得更快了,咬著唇搖頭。
“歡兒!”薄柳之看見她這個樣子,不由微微提高了音量,目光深了深,“事到如今你還要瞞著我嗎?!”
“……”薔歡眼眶紅了紅,還是搖頭。
皇上之前特意吩咐,向南的事,不能讓姑娘知道。
薄柳之忽的冷笑了聲,一下鬆開她的手,背開身去,一隻手撐在腰上,嗓音微寒,“你不說也罷,從今日起,你便不用留在我身邊了……”
薔歡一下子慌了,咚的一聲跪了下來,一把拉住她紅豔的衣襬的一角,“姑娘,奴婢求您,不要趕奴婢走!”
進宮之後,只有她對她好,她不想離開。
聲音裡帶了明顯的哭腔,薄柳之心下一軟,本就不是真的要將她趕走,她只是想知道向南發生了何事。
閉了閉眼,轉身將她扶了起來,伸手替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歡兒,在這宮裡,除了他,我就信你……是不是,現在連你,我也不能信了?!”
眼淚嘩嘩的往下掉,薔歡整個人一震,猛地搖了搖頭,“姑娘,可以的,您可以相信歡兒的……”停了停,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