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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公主,該梳頭了”身後拿著象牙梳子的嬤嬤說道

“梳吧”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髮齊眉,三梳兒孫滿地,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齊”那嬤嬤一邊梳口中還一邊唸唸有詞

“格格,唸的多好啊,該賞”凝露一邊說一邊給清韻施了一層薄薄的胭脂

“是該賞,賞點什麼呢?”

“可不敢領格格的賞賜,奴婢是格格的隨嫁人口,這都是奴婢該做的”

“你叫什麼?”清韻回頭打量她,三十多歲的清秀模樣,雙目有神

“奴婢時正黃旗包衣,奴婢男人叫薩滿珠,公主叫奴婢薩家的就好”薩家的一邊說一邊拿起一旁108顆東珠喘氣的朝珠小心翼翼的給清韻戴好然後再戴上那三層金頂鑲嵌東珠寶石的朝冠,細細理好了後面金黃色的絲絛才算整齊,這一番梳洗打扮竟然花費了兩個時辰。

按規矩,公主出嫁是要到太后,皇后,貴妃及生母前叩拜的,凝露扶著清韻剛出房門就看見了迎面而來的顧問行

“格格,皇上有旨,跪拜全免,請您到乾清宮”

清韻點頭跟隨顧問行上了步攆往乾清宮而去,康熙免了她一番叩拜是少有的恩賜,公主出嫁的規矩在那擺著,她清韻倒是一樣沒遵從。

清韻看著離自己只有幾步之遙穿著龍袍的康熙,她不知道他心裡是什麼滋味,可她自己覺得諷刺他們倆同樣的一身明黃倒是像要大婚反而一身大紅的烏爾袞倒顯得格格不入了。

內侍宣了召書,康熙親自將她扶起,凝重的望著她將那明黃繡鳳的蓋頭給她蓋上扶著她往是路人抬的轎子走去

“韻兒”康熙突然抓緊她的手,低低的喚了一聲,似有千言萬語都融入了這兩個字之中。

抽手,入轎,掃落轎簾,清韻未曾言語一聲

“起轎”隨著唱禮官這一聲喊,鼓樂聲起,大臣跪拜,只有康熙一人在百官前煢煢孑立,形單影隻,那背影充滿了滄桑孤寂,直至那十里紅妝除了乾清門方才低低的嘆了口氣。。。。

“真是排場,那嫁妝一眼望不到頭啊,還是大阿哥和太子親自護送,咱大清的格格有幾位有這排場啊”道路兩邊圍觀的百姓紛紛的議論

“這您就不知道了吧”一個手提鳥籠的笑道“這位姑爺(滿人對未出嫁女子的稱呼)可是皇上老爺子最寵愛的格格,今兒這排場可是按著固倫公主的排場置辦的”

“這您都知道?”前面看熱鬧的回頭說

“我兄弟是老爺子跟前的二等蝦(對侍衛的稱呼)”提鳥籠的道,此時清韻的嫁妝隊伍才剛剛走了一半,人們又是一陣驚歎,不知道是感嘆清韻的嫁妝還是在感嘆那位說話的家裡出了個皇帝侍衛。

人人都道皇家好,可又有幾人知道那轎中女子的苦辣酸甜。。。。。

三尺長的絹布上中國粉彩的畫筆勾勒出一個睿智慈祥的老人,也是一個偉大的女人………孝莊太后。他陪伴了太宗皇帝皇太極,輔佐了世祖皇帝福臨,又養育了聖祖皇帝玄燁,如今的康熙便是一身月色長袍的跪在她的畫像前。

“皇祖母,朕聽了你的話,沒像皇瑪法和皇阿瑪一樣,朕親自將她送上了花轎,可為什麼朕覺得這顆原本應該裝有家國天下的心卻隨她而去了呢?”他跪了有一會,覺得膝蓋隱隱發疼,便轉跪為坐卻又不禁失笑當日她長跪乾清宮又該是怎樣一種刺痛。。。

送心愛的女人出嫁,他覺得心頭似有一把重錘,一下下錘擊,雖無聲卻痛的厲害,仰頭,望向那雕樑畫棟的房頂,他只覺得眼眶酸脹的厲害,可帝王的眼淚是要合著血隱忍的。。

“韻兒”他低喚左眼處異地水珠流過眼角,流過光潔的太陽穴,沒入那一把青絲辮子中。。。

‘那人該是比自己還要痛苦的吧!’他想。她是個奇女子,不止他這麼認為,養育過她的孝莊太后和曾經作為她師傅的納蘭容若,張英等人都這麼覺得。她比他要想的明白,她甚至不在乎倫理血緣的要留在他身邊,可卻被他殘忍的推開,她是恨他的吧,那夜那曼妙又決絕的背影在他眼前晃動刺痛著他的心,那人溫潤的觸感,淡淡的馨香,至今仍停留在指尖,鼻尖,環繞不去。。。那是他唯有的兩次與她如此親近。。。。他以為在太宗皇帝和皇阿瑪的教訓下他可以絕情絕愛,可到頭來他還是愛了,可笑的是竟然愛上了自己的女兒

帝王的嘴角掛笑,充滿了苦澀,也許窮其一生他也只能靠這些回憶痛苦著快樂著。。。。。。。。

他清楚的記得,比任何一個阿哥格格出生都記得清楚,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