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道:“把燭火拿過來。”
楚慈本以為,他是傷口發痛了,或是有什麼原因。萬萬沒想到,看到的情形竟是這般噁心!
只見弘伏渾身傷口之處,長滿了像紅色絨毛一樣的東西。那些東西在燭火之下左右搖擺,就似被風吹動的蘆葦一般。
若有蘆葦那般好看,倒是一道美景。偏生這些東西紅得發黑,讓人瞧著莫名噁心。
“這是什麼東西?”
沒瞧過這東西,也不明白他身上如何就長了這東西,楚慈舉著燭火坐在床上,有些手足無措。
“此乃噬腑赤線。”躺在椅上,弘伏面色已是發白,“你快取一塊沾血的布過來。”
“噬腑赤線?是什麼東西?”楚慈雖是疑惑,卻也急忙起身,開啟櫃子撕了一塊布。
撕了布,跑到院兒中捉了一隻雞就是一擰。
血淋淋的布裝在碗中,楚慈再瞧那人時,只見他連唇也是白上了了幾分。
“現在怎麼弄啊?你身上怎麼長這些東西了?”
“這是方才那丫鬟丟到被中的,這些東西嗅到血腥味兒便鑽來了。”弘伏緊握著雙手,回的甚是吃力,“我內力撐不住了,你快將沾血的布放到傷口之處,這些東西自然就往你布上鑽。”
楚慈忙按他所說去辦,果然布一搭上去,那些東西就如潮水一般往布上而來。
向來膽大之人,瞧著這場景,也是忍不住的頭皮發麻。
瞧那布已是被鑽滿,楚慈忙又撕了了大塊布沾了血。
如此反覆幾次之後,弘伏這才輕喘一口氣,說道:“他們若再晚走一刻,我便是撐不住了。”
若沒內力震住傷口,這些東西鑽進去,只有他死了才會出來。
搖椅撐了起來,弘伏看著碗中鑽來鑽去的東西,薄涼的眸子裡透著些許情緒,“噬腑赤線,赤紅髮黑,形如絨毛。生活在海中,與食人惡魚同存。噬腑赤線專附有傷出血的動物體內,直到將內腑噬盡,將血吸乾,這才另尋宿主。”
楚慈目光一寒,看著碗中翻騰的東西,不由的收緊了雙手。
今夜,楚月陌何止做了兩手準備?
讓春蕊煎藥,只怕是沒安好心。拿她錯處,若非楚月澤下板子,只怕是傷得不輕。
受了傷,再被這噬腑赤線鑽了傷口,她如何還能活?
“她要打你,並非要將你傷的多重,只要能出血就好。你沒有內力,一旦被這些東西沾上,只能眼睜睜看著它們如附骨之蛆鑽入體內而束手無策。這些東西雖是噬內腑,卻也不是短時間能害人性命的。故此,她也並非要你近期死在楚家。”
說這話時,弘伏對她有些莫名的同情。也莫名的,有些理解她所說的那些話。
有些人,不願理會,卻不得不周旋。就像今夜,若非她膽大機智,怕是已經著了道了!
楚慈就似沒聽到他的話一般,雙眼發寒的看著碗中翻騰的生物。看著看著,她便是笑了。
嘴角含笑的端著碗走了出去,再進來時,那小碗已經換作了一個大碗。
弘伏只見她將大碗放到了陰暗的牆角,那裡頭好似還加了一些東西。
“這些東西鑽入體內,會有什麼症狀?”她看著碗輕聲問著。
弘伏想了想,答道:“根據宿主的身體情況而定。身強體壯之人,五日之後便覺得身子發癢,十日之後覺得頭昏乏力。一般在十五日之後,便是覺得內腑疼痛難忍,似被百蟻所噬,日不能息,夜不能寐。最後被掏空了內腑,化作一具軀殼。”
“也就是說,被活生生的吃淨了五臟六腑,這些東西才會找新的宿體。”
她簡章總結,他想了想,點了點頭。
“不錯,她對我,還真是不錯!”
淺淺一笑,楚慈跟個沒事兒人似的拿了木頭將碗給蓋起來。
最後一眼,只見那些東西似潮水一般鑽進了雞的臟腑之中。
“忙活了大半夜,晚飯都沒吃。來,咱們先吃飯啊。”
淨了手,楚慈將床單給掀到床尾。端著吃的盤腿坐在床板上。
盤裡是幾個大饅頭,楚慈拿了一個喂到他嘴邊。他看了她一眼,這才張嘴咬了一口。
一口饅頭一口雞湯,這晚飯也不錯。她一邊喂著一邊剔著骨頭,當他一個饅頭吃完時,說道:“你先吃,我呆會兒再吃。”
“你先吃。”又是一口雞肉給他喂到嘴裡,楚慈笑道:“今夜若非是你,我換藥之時若出了血,這些東西肯定就鑽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