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彥彤自然知道這樣的好日子都是楚慈算計得來,卻也珍惜能與她在一起的每一刻。
不出所料的,三日之後,高順帝便下旨賜婚。於正月十八完婚。還真是以楚慈那法子安排的,將太子府中一品行端正的側妃扶正,將楚月陌抬了平妻。而那卓雙凝,則是以陪嫁媵女的身份嫁入太子府,其中有多少算計,大家也是心知肚明。
楚慈正在想著如何讓太子後院的火燒得旺?又是一道聖旨讓楚慈蹙了眉頭。
到了御書房,楚慈看著案後垂眸寫字的人,上前問道:“皇上,為何這麼早便給小澤賜婚?”
正月十八,太子大婚。正月二十八,楚月澤和孫芯蕊大婚。
高順帝抬頭一笑,朝她招了招手,說道:“快過來瞧瞧,這是給小澤送去的賀禮,你瞧瞧可還缺些什麼?”
楚慈抬步上前,便見宣紙上寫著長長兩排的物名。雖沒看到實物,但瞧著那些名字,自然是好東西。
“你是我的妃子,小澤大婚,總要送些賀禮過去的。你瞧瞧這些可還滿意?若是不夠,我再問問池顧,當添些什麼才合適。”
這會兒,高順帝將自已擺到了楚月澤姐夫的身份,該置備什麼,缺不得什麼,都是花了心思去盤算。楚慈看著高順帝認真的模樣,輕聲說道:“皇上,你不必如此。”
戲演得這麼真,會讓我覺得,眼前的人不是高順帝,而是那個愛了三年的宋文傾。
高順帝執筆的手頓住,卻也不過片刻,緩緩說道:“曲貴人手骨盡碎,宮中御醫無人可治,想來只有求那所謂的神醫才能得救。可那神醫不是死了還被剝了麵皮?這事兒,也只能發黃榜,看看誰能起死回生了。”
高順帝不接楚慈的話,反倒是說起了曲貴人之事。楚慈低頭思量片刻,便是抬眼看向高順帝,以商議的口吻問道:“能不將顧大夫一家牽扯進來嗎?能放過小澤和小蕊嗎?”
將楚月澤的婚事與曲貴人的事情放在一起,他想的什麼,稍稍一想便也明白了。
為什麼這些事要將他們都牽扯進來?那顧大夫一家,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幸福,她自已的人生毀了,小彤的人生也毀了,為何還要牽扯那些無辜之人?
高順帝倒是不知道楚慈對顧清墨一家有著怎樣的態度,轉眼看向她,問道:“你與顧家,淵源頗深?”
楚慈搖頭,卻是說道:“皇上可願與臣妾一道出宮?臣妾也是許久未見他們,想遠遠瞧上一眼。”
有些事,是說不清的。或許,他見到了,便明白了。
高順帝如今倒真是事事如她的意,當下讓池顧安排出宮。
換上常服的二人坐在普通的小馬車中,行於鬧市。池顧戴了蓑帽駕車,到了一間鋪子前,輕聲喊道,“主子,到了。”
馬車就這麼停在街旁,池顧去買了些東西,擺出等人的行態來。
楚慈掀起簾子一角,便見不遠處是一間小藥鋪。鋪中異常安靜,可謂是門可羅雀。顧清墨坐在櫃後低頭寫著什麼,面容微顯消瘦。
過了許久,便見顧夫人牽著瑤瑤走了出來,手中端著一個青花碗。也不知顧夫人低頭與顧清墨說了什麼?顧清墨柔和一笑,將瑤瑤抱起放到了腿上,接過碗放到桌上,舀了勺碗中的吃食,卻是先餵了瑤瑤一口。
瑤瑤自然張嘴接過,回頭與顧夫人說了句話,顧清墨便抬手在顧夫人腹間輕輕的摸了摸,神情之中的愛意與眷戀絲毫不掩。瑤瑤也在此時側臉貼上顧夫人的小腹,笑得燦爛。
所以,顧夫人是有孕了麼?
有家,有妻,有女,如今顧夫人又懷了身孕,顧清墨儼然被幸福籠罩,彷彿被逼進京,一切從頭開始都不甚在意。
在車中看的久了,楚慈面上的笑意也漸漸加深。高順帝稍稍一想,便明白她所在意的是什麼。
不幸的人何其多,這家人如此和美,若當真弄得妻離子散,倒是比殺之更顯無情。
“我如今已是不想其他,你要我配合,我便配合;你要我如何,我都能做到。這家人,是我心中唯一的柔軟,我得不到這樣的幸福,卻不想因為自已而害了他們。他們遠離塵囂,只想過自已想過的日子,你又何苦為了讓我臣服,一再的傷害無辜之人?”考慮再三,楚慈還是將這話道了出來。
放了簾子的車中光線昏暗。她的模樣,他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不可否認,就是想讓她明白,他能寵著她,也能拿捏著她。知她聰慧,更知她心中算計,也明白她的虛情假意。故此,時不時的提醒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