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變化。雖有這直覺,可她卻改變不了高順帝要拿下淮陽的決心。
穆誠也沒讓楚慈失望,當真將那鐵索連舟,草船借箭的法子與東明修說了。
東明修看了穆誠一眼,又看了看另一邊空著的位置,心中有些發沉。
她又把機會給了別人!之前給岑子悠,他倒能理解。不管怎麼說,她與岑子悠是合作關係,為了將來打算,她把岑子悠引到高順帝跟前,給岑子悠立功的機會倒也不無不可。
可是,穆誠之前與她鬧得那般厲害,更是喊打喊殺的鬧得那麼兇。如今呢?如今她卻是與穆誠和平共處,他如今倒更像個局外人。
說起來,他不就是個局外人嗎?從開始到現在,他這局外人站得越來越遠,看著她在泥濘裡掙扎,分明想拉她一把,她卻並不領情。
心中再是憋悶,該做的還得做。
鐵索連舟,草船借箭,這樣的法子,倒真是不錯!
當高順帝帶著大軍而來時,東明修已經準備好了一切,當太陽昇起,戰鼓敲響之時,兩軍之戰正式開始。
作為一個想不出計劃,剿匪有勇有謀,上了戰場卻連連露短的楚慈,這會兒必然是在後方的。
這一次,她全然沒有參與。
宋文傾看著遠處濃煙四起,聽得那廝殺,看著大軍踩上大船攻向城門時,握著楚慈的手輕輕的摩挲著。
“小慈,白誠的藥,換了兩次藥方。”
冷不丁聽他這麼說,楚慈側首問道:“所以?”
“若不出意外,近期他便有望恢復。”
近期穆誠就能恢復到真正的男人。而這個男人,好像對楚慈又燃起了那團愛慕的火焰。
楚慈微微一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垂眸想了想,說道:“我覺得,他很適合在軍中。”
言下之意,她和宋文傾終究是要回東曲的。而穆誠這次若是立了戰功,必然與岑子悠一樣,會被留下。
宋文傾嘴角微勾,在這殘酷的戰場之中添起了一抹陽光。只見微勾的唇緩緩說道:“所以我清楚的知道,你為何將功勞給他,而不是與王爺合作。”
知我者,真乃小伍也!
楚慈眸中含笑看去,二人之間那道立起的高牆在這些日子已經土崩瓦解。陽光照耀進彼此心中,那份默契,那份心照不宣是難得的舒暢。
水上作戰,終究不似陸戰來得順利。加之淮陽城甚廣,要將四面圍住絕非易事,故此拿下淮陽並不容易。
這一戰打得長久,卻並不煩心。畢竟有江州的屯糧為後盾,加之如今氣候暖和,士兵不必再受嚴寒所擾,個個精神抖擻,打起仗來也是鬥志高昂。
以至於,高順帝在攻城之戰半月之時,便從主戰場退了下來穩坐後方主帳,指揮東明修和穆言。
高順帝退下戰場,便到了宋文傾表現孝心的時候。診治傷兵之餘,為高順帝做出難得的美食。
就地取材,宋文傾每日能弄些不同花樣的美食送到高順帝帳中。這一日,池顧再不是接過宋文傾送來的食盒,而是按高順帝的吩咐,命宋文傾親自送進帳中。
坐於書桌之後,高順帝看著宋文傾低頭安靜的擺菜上桌,眸子裡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
看著那擺桌之人的模樣,就似看到了年輕的自己。心裡頭雖說仍舊不喜他的存在,可他的存在,確實對自己有利無害。
宋文傾醫術過人,性子溫和,不驕不躁。不似京中那幾個逆子為了皇位,膽大妄為取他性命。宋文傾一心只想得到他的認同,只想得到他的憐惜,這麼一個處處自省,不敢犯錯的人,哪怕是出身不高,到底沒有害他之心。
起身,坐到主位,高順帝看著桌上精緻的菜餚,難得語氣溫和,“這些年,都是自己做菜?”
這幾日吃著宋文傾做的菜,竟是不輸於宮中御廚。且宋文傾善於用藥,這藥膳竟令他胃口大開,連著精氣也好了許多。
宋文傾忙垂首回道,“因著喜歡醫術,平日裡沒事便琢磨藥膳,不知可合父皇口味?”
“不錯。”
宋文傾不提被喬錦騫打壓之事,高順帝倒是對他的隱忍高看了一分。揚了揚下巴,說道:“既然來了,一起用膳,剛好說說話。”
宋文傾面上神色微變,卻是應聲坐下。
池顧添了碗筷,試了菜之後,便給高順帝乘了一碗湯。
雖說宋文傾自小離京,可他的優雅氣度卻是半分不唯諾;除了偶爾說話之時的微顯緊張,其他一切都令高順帝很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