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脆放下筷子說道:“我這身份還要什麼顧忌?若非查出了什麼,你能這般心平氣和的坐下與我說話?”
怕是早就掄起拳頭跟她拼命了。
黎睿跟著放了筷子,問道:“你是如何知道有人想殺我?”
楚慈挑眉一笑,看著對面的少年,神情倒是輕鬆了兩分。
黎睿眉頭一蹙,“你笑什麼?”
“沒什麼,我以為你又要問我冊子的事兒?”聳了聳肩,楚慈起身立於窗前。
這麼會兒功夫,夕陽已盡,天色已沉。看著空中稀鬆的星辰,楚慈說道:“最開始覺得不對勁,是因為西山之時,有人冒充山匪喊話刺激你。那時我就在想,到底什麼人能在那樣的情況下搞鬼?直到我們遇到了野狗群,我讓你斷後才能確定,有人想利用你破壞計劃,或者說,想利用你引我入局。”
黎睿沉眸想了想,問道:“從何說起?”
楚慈將北易的發現與他說了,又說道:“野狗這種東西報復心挺強的。你放走了兩條野狗,雖說是狼狽的跟來了,可那兩條野狗去了何處?”
“你是說?”
“背後的人將野狗殺了,卻根本不害怕我懷疑。到了山腳,我讓你去弄暈村裡的狗,你一個紈絝子弟居然輕而易舉的就辦到了。”
“輕而易舉?”黎睿微怒,“我都被咬傷了,還叫輕而易舉?”
“你知道狗的反應有多強嗎?”楚慈也不管那人惱不惱,接著說道。“特別是這種曾經跟著獵戶進山的狗,一有風吹草叫得特別的歡。你輕功雖是前鋒中最好的,卻不是全天下最好的。臨近的兩戶人家,你只要弄暈一條狗,另一條狗就能叫得全村人都出來檢視情況。可是,全村狗都暈了,我們也沒聽到一聲狗叫。”
人可以自信,但是有些事,是要用腦子去想,去推斷。而不是有一點成功就得意忘形,忽略這些反常之事。
黎睿弄暈那些狗之後,陳科還私下與她說過,說黎睿這人性子是怪了些,辦事卻也是不錯的。那時楚慈什麼也沒說,只是笑笑。
此時黎睿聽她分析,雙眼一眯,走到她身旁問道:“村民家中的楠木傢俱也是背後之人算計的?”
“那個不是。”楚慈說道:“我這次輸就是輸在楠木傢俱這點上。”
一想到這個,楚慈就覺得自個兒漏算這點很失敗,“之前我就想不明白,背後那人到底跟誰是一夥的?如果他要殺我們,不可能讓我們這麼輕易的找到山匪的暗道。若他不殺我們,為何又有幾批黑衣人來取我們性命。我甚至在想,這是一招請君入甕,想把我們全部引到陷阱殺了。想來想去,覺得三種可能都有;或許是同一個人在算計,或許是另外有人參與其中,不管過程如何,最後我們反殺成功,卻也讓那人鑽了空子,讓巴青學及時出現,拿山匪家屬做文章,同時派人去殺你藏到山上的人。最後這人的招數,倒是讓我確定了幾分。他要陷害東明修,意圖很明顯,可我最後又拿出證據推翻了,更是說明有冊子為證,那人擔心巴青學會賣他,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巴青學的冊子給弄了出來,把這一切都栽到我頭上,他全身而退,我們無處可查。”
楚慈之言,黎睿低頭想了想,冷聲問道:“查出山匪暗道,本就是你的計謀。且那婦人帶路,如何不易?”
“所以我說他是請君入甕。若他想這麼簡單的對付我們,大可派人在出口圍剿。前頭堵了,後頭斷路,我們只能死在裡頭。”
黎睿一想,便是一身冷汗,“你連這個都算計到了,還讓兄弟們進去?”
若背後的人真要在暗道殺人,前鋒一個都活不了!
黎睿之問,楚慈垂眸,似想到了什麼,面色有些暗。她的神情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失落,好像在痛苦著什麼,又好像在難受著什麼。
黎睿看著她蒼白的面容之上透出的神情,心裡頭有些異樣,啞聲問道:“你知道是誰?”
知道嗎?楚慈輕笑,這笑意中帶著嘲諷,卻不知是在嘲諷自己還是在嘲諷背後的人。
二人一時沉默,就在黎睿以為楚慈不會說了之時,楚慈說道:“黎睿,你很聰明,你只是沒有去想。”
黎睿眉頭微裹,“如何說?”
“你不覺得奇怪嗎?小彤身有頑疾,受不得刺激。可是,出這麼大的事,小彤居然沒有發病,你就不覺得反常嗎?”
這一點,是她最不願相信的,也是最不願去承認的。
哪怕那人沒在跟前,她都覺得心裡頭異常的沉悶,好像千斤巨石壓在胸口,讓她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