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楚慈定個濫殺無辜的罪名。
楚慈目光掃過眾人,平靜的面色似這些人不是在討伐她一般。
自第一人開口之時,東明修目光便轉向了對面的山上。
那山,是村口的大山。那些村民,是從那山上回來的;然而,他的人卻是一個都沒有回來。
已近午時,陽光甚好。山中薄霧已是散去,樹木之間偶爾閃現的人影就似被風吹動的樹枝拉長的陰影。
討伐楚慈的人還在繼續,後山之上的隊伍肅然而下。
當楚慈看到東明修冷眸中一閃而過的陰沉之時,她的目光轉向了村口那片山林。
若說楚慈與東明修之間有什麼特殊的交情,那就是二人才建立起來的不牢固盟友關係。
曾經她說,東明修不用女人來謀成功,那只是不拿女人的感情來算計罷了。若此時她在東明修眼中算不得一個女人,只是一個尋找真相的墊腳石,那麼東明修會毫不猶豫的踩著她去尋找真相。
討伐的人還在繼續,楚慈與東明修的視線均是沒有收回。就在那山林之中,如鬼魅般閃過的黑影越發頻繁,卻在後山的部隊接近之時陡然消失。
黑壓壓的隊伍漸近,領隊之人面容清冷,俊逸的面容之上透著與生俱來的寒意,無時無刻不在用冷酷的神情告訴旁人:生人勿近。
隊伍停於村外,穆誠與成懷各帶一隊人大步而來。
山下的情形,那二人自然不知;一路走來,看到許老二人,成懷急忙行禮,“晚輩見過二位前輩。”
許老打量了成懷片刻,淡淡的‘嗯’了一聲。
周老視線從山上轉了過來,問道:“山匪殺盡?”
成懷面色尷尬,“無一活口。”
滿頭銀髮的兩位老者摸著白鬍子相視一眼,同時將目光轉向了東明修。周老說道:“王爺曾經馳騁沙場,可是立下汗馬功勞。”
後面的話沒說完,東明修卻明白那意思:曾經立功無數,如今剿匪卻是沒有一個活口審問,怎麼看都不對勁。
“聽聞西山之匪因這小兄弟火攻之術無人生還。如今北山之匪又是被他帶兵相阻,可最後卻是沒有活捉一人。”許老有些渾濁的眸子看向楚慈,微揚了聲音問道:“小兄弟,以前倒是沒聽說過你,卻是不知你有這般本事;才領前鋒便立大功,隨便一個計謀便查出了暗道所在;你之功勞勝過了王爺,更是聰慧過人,輕而易舉證明王爺清白。老夫是該說你太過聰慧?還是該說你安排得好?”
對上許老的目光,楚慈唇上一緊,緩聲說道:“前輩高看。”
“方才老夫便在想一件事情。這些村民能安然無恙,想來是你一手安排。既然他們活著回來了,那你安排去保護他們的人呢?是他們無力而回?還是你不能讓他們活著回來?”許老又是一問。
楚慈眸光轉向對面的大山,繃緊的唇緩緩鬆開,淺聲說道:“楚慈所為,無愧於天地良心。”
“好!好一個無愧於天地良心。”周老重重一哼。
指著地上已死的婦人,周老問道,“你是對以婦人為餌無愧?還是對早做了安排,有信心能護住他們無愧?你剿匪有功,卻想置王爺於不義,更是將無辜百姓做了棋子,哪怕不惜殺了你親自派去護住他們的人,也要給自己一個英明神武的好名聲!”
“我的人,只有前鋒!”楚慈回首,面色微寒的說道:“二位前輩如此推算,可是有證據?”
“證據?”周老布著皺紋的眉頭裹得厲害,“你將村民轉移,想來只有你才知曉他們的藏身之處。可若他們死於山中,村民卻依舊安然而回,不是最好的證據?”
兩位老者質問著楚慈,東明修視線依舊看向對面深山。巴縣令握於袖中的手有些發顫,這次卻是激動的。
看來,是那人在幫他了!
楚慈不語,周老朝李大娘一眾招手,“你們過來,回答老夫,是何人送你們回的村?”
村民左右相看,前頭那男人回道,“我們也沒看清他的模樣,醒來的時候就在路邊了,他只說村中發生了大事,讓我們趕緊回來。”
周老回頭看向楚慈,“楚慈,你有何話說?”
楚慈視線轉向東明修,對這個從開始就不表態的關鍵人物,她不清楚他心底的想法。
似感受到她的目光,東明修轉眼看向她,抬手指著那深山,話卻是對成懷說道:“速帶人到那山中檢視!”
成懷看了楚慈一眼,想說什麼,卻是沒有多言,帶著人快速而去。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