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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部分

人聽到這聲音緩緩放鬆,在她懷中呼吸漸沉。

抹去她眼角淚痕,楚慈雙手緩緩收緊。

目光在薛彥彤面上一遍遍掃過,靜坐良久,楚慈起身,與樹上守著的北易說道:“你好生守著,我去去便來。”

此時東明修應該還在檢查防火帶,既然與穆誠沒辦法交流,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去找東明修了。

北易看著楚慈走遠,目光轉向薛彥彤,有那麼一瞬間想下手殺人。

想了想,自己還是不敢插手。堂主的情敵,還是讓堂主自己處理的好。

獨自一人大步行於林中,卻聽得對面隱有腳步聲傳來。昏暗中,只見一人踩著月色緩步而行,一手抵在胸前似承受著難忍的痛苦。

那人瞧著楚慈時,步子頓住,雙手緩緩放下,張了張嘴,似有千言萬語卻難以道出。

楚慈垂眸,步子打了個轉,欲朝另一邊而去。

“小慈。”將人喚住,邰正源優雅的步子顯得有些沉重。

月色如水,透過枝頭葉縫撒下。他所立之處正是月光打下之點,稀鬆的月光打在他面容之上,映著他俊朗的面容,更將他面容上的憂鬱映入眼中。

楚慈步子停下,想了想,抬步走了過去。

“邰大夫可是有事?”保持著該有的距離,楚慈踢著腳下青草。

邰正源嘴角一勾,面上便是道不明的哀傷,“邰大夫。”

重複著這個稱呼,邰正源抬首看著撒下的月色,再不言語。

一時沉默,他周身透出的哀傷似將她淹沒。他似有無盡的悲痛卻沒有發洩口,只能將一切埋在心底,只能在這樣夜深人靜的時刻任由心中之痛張揚釋放。

楚慈只覺得心裡頭悶得很,下意識的捏著袖子,微沉了聲音說道:“大叔,你…”

她想問他,到底知道多少?亦或參與了多少?

可她問不出來。一切本就擺在眼前,雖想聽他親口說,可明知故問這種事用到他身上,她幾乎能確認他會如何回答。

一句‘大叔’,他看向她的眸光帶著一份難得的笑意。這份笑意雖然有些痛苦,有些無奈,卻到底減輕了他帶來的那份壓抑沉悶。

上前一步,將她髮尾沾著的枯草撥去。大掌順勢落在她肩頭,低聲問道:“可有受傷?”

淡漠的聲音壓不住他的那份關懷。楚慈卻是垂眸肩頭一滑,同時退開兩步。

他的手從肩頭滑下,大掌停在半空顯得很是狼狽。楚慈轉眼不去看他,微緊了唇,聲音乾澀的說道:“我沒事。”

看著掌心,邰正源苦笑著將手垂於身側,淡漠的聲音染上一抹死寂之感,“小澤跟著白師父,我阻止不了,只能寫信給你。卻沒想到這般兇險,我擔心你,不想你受……”

“我沒受傷,我很好。”不想聽他這些關懷之語,楚慈打斷他的話:“聽北易說,黎睿情緒失控,險些傷了心脈。大叔前來本就是護黎睿,還是去守著他更好,省得他又做些天理不容之事。”

說罷,楚慈轉身便走。

‘天理不容’這四個字,足以表明她對黎睿的憤怒。

“小慈。”邰正源聲音微啞,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將人拉回。在她掙扎之前,啞聲說道:“你明知我放不下他。我…”

“你放不下,所以你眼睜睜看著他算計小彤?”咬牙切齒一句質問,楚慈冷眸看著他,“你的良心呢?”

最後這一問有些歇斯底里,好似在質問著他,又好似在質問著自己。

“我…”邰正源痛苦的閉了眼,微仰的面容之上是稀鬆的月光。

看著他痛苦神色,楚慈握緊的拳頭卻是怎麼也揮不出去。

沉默許久,邰正源恢復到淡漠神情,鬆開了握著她的手,語氣薄涼的說道:“都是我一手安排的,這些都是我一手算計,與黎睿無關。你要恨,恨我就好,只求你放過他。黎家,只剩他一人。”

就知道他會這麼說!

楚慈死死的盯著他,看著他淡漠神情之中掩不下的痛苦神色,看著他勾著嘴角的那一抹苦笑,忍不住的說道:“他將你拉來,就是為了讓你給他背黑鍋?大叔,我從來不知道你竟是這麼輕易被人左右!”

“我能做什麼?”自嘲一笑,邰正源側身看著流淌的河流,“眼睜睜看著黎家唯一的血脈死去?我保不住海棠,保不住黎家,如今若連黎睿也保不住,我不如一劑藥下去,到地府求得海棠原諒我的無用。”

夜風貼著河面而來,樹葉沙沙作響。冷風逼近,帶來一股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