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傳來婦人的呼喚,孩子回頭遠望,露出大大的笑容,朝老者揮揮手,轉身朝母親奔去。
田間有村民朝老者看來,先在衣衫襤褸的老者身上轉了一圈,又轉向鶴首童顏的老者,有村民走上前好奇地詢問:“老人家,從哪裡來,往何處去?”
衣衫襤褸的老者拍頭漲鼓鼓的啤酒肚,哈哈大笑:“從來處來,向去處去。”
村民聽得莫名其妙,目光看向一旁笑口吟吟的青衫老者。青衫老者擺動著手中長簫,笑而不語。
古怪的老頭子!
村民討了個沒趣!旋即下了個定論,回頭幹自己的活!
“請問這附近可有歇腳的地方?”
聽見問話,村民回頭,發現問話的是青衫老者。村民朝不遠處疏疏落落的村落望去,遙遙一指,“前方五里地便有一家離歌小築,是歇腳的好地方。”
“可有酒吃?”衣衫襤褸的老者呵笑著問。
提起酒,村民兩眼發青光,嘴角已有垂泫之色,語氣中更有掩藏不住的痴戀之色,“有!離歌小築的酒好吃著呢,真可謂天上人間!”
青衫老者和衣衫襤褸的老者相視,目光交匯間已有不相信之色。何謂天上人間,世上又有誰人比他們更懂得其中滋味!小小村民,孤陋寡聞,豈見過什麼大世面。
“謝指教!”雖不相信,卻仍打算前去一看。行了這麼遠的路,他們也疲倦了,只想找個地方好好歇歇腳。只要那裡的酒菜能夠入腹,他們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奢望。
直到老者走遠了,村民仍未從對離歌小築的回憶中緩過神來。美酒佳餚,嬌人如玉,一笑傾城。如此清幽雅靜之地,如此絕美如仙之人,又豈是他這種普通小農民所可以意想的,離歌小築,可真是神仙的居所呀!
按照村民的指點,青衫老者和衣衫襤褸的老者穿過一排排水泥磚瓦築成的小矮房,來到一間青青籬笆圍著的小平房。清風拂過,籬笆院裡飄來淡淡的草藥清香,籬笆院門前高高的小草蓬上,掛著龍飛鳳舞四個大字——離歌小築。
看見剛勁有力氣勢恢宏的四大個字,青衫老者目露讚賞。衣衫襤褸的老者嗅著院中空氣中的味道,雙目驟然放光。
“好酒!好酒!”他大笑著,推開離歌小築的院門。
青衫老者緊隨其後,二人看見院中整整齊齊規劃出一塊地,種滿了各種草藥。院子的角落裡養著幾個雞,正嘰咕嘰咕地埋頭尋食。正廳的大門敞開著,裡面零零散散的幾個食客,一個藍衫爾雅小腹微攏的男子正笑容燦爛一一招呼著客人,端茶送水,間或與客人閒聊幾句。看見站在門口的兩個老者,男子迎上來,熱情地招呼:“歡迎光臨離歌小築,二位老人家看起來不是本地人?”
“外鄉來的!”衣衫襤褸的老者大踏步邁進大廳,尋了一角安靜處坐下,揚手招呼男子,“快快快,把好酒端上來!”
男子笑著點點頭,“請稍等!”旋即轉身鑽進後堂。
青衫老者在衣衫襤褸的老者身邊坐下,隨手翻看餐桌上的菜牌,興味盎然,“四喜丸子,雙星臨門,行運豬手,金牌蒜香骨,有意思,有意思。想不到小小鄉村酒家竟然有隻能在大城鎮酒家方能找到的菜餚,有意思!”
衣衫襤褸的老者環顧整潔雅緻的大堂,指著牆上精美絕倫栩栩如生的壁畫對青衫老者說:“瞧這些壁面,神形兼備,栩栩如生,絕非外行人所能夠畫出來的!想我們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還沒看見過哪家酒樓有如此美倫美央的壁畫。你怎麼看?”
青衫老者把玩著手中長簫,很贊同老朋友的觀點,“這家店主若非有臥龍之才,便是識得臥龍之人。”
正談話間,只見剛才的藍衣男子端出一壺熱氣騰騰的暖酒,未及三丈,已聞酒香,衣衫襤褸的老者眼睛瞪得銅鈴大,肚中饞蟲湧動,早已按捺不住上前,一把搶了男子托盤中的酒壺,仰頭一飲而盡,舔唇大讚,“好酒!好酒!”
青衫老者熟知老朋友脾氣,對藍衣男子說:“煩勞店家再端一罈酒,我這位老朋友是個酒鬼,嗜酒如命。”
藍衣男子笑而點頭,轉身離去。
舔舔唇,衣衫襤褸老者在板凳上坐下,回味齒頜留香的濃醇,意猶未盡地大讚:“好酒!真是好酒!想我嗜酒一生,走南闖北,自詡品盡天下佳釀,卻從未品過如此美酒,大憾!大憾呀!”他捶胸頓足,似悔恨無窮。
青衫老者從不懷疑老朋友的判斷,老朋友說是好酒,就必然是天下極品。小小山村果真藏龍臥虎,最開始的不屑之情早已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