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章 枉為人徒！

夜深，

皇城的街道上已經銷去了熱鬧與繁華，只偶有幾個醉漢在路邊的麵攤上吐字不清的划拳。

莫子清將木板車還給賣摺扇的書生，自己跳下了木板車，低著頭向著宮門口的方向走去。

“停！”

兩把戴著刀鞘的大刀橫在了莫子清面前。

“公公……您不是說您去出宮，替皇后娘娘為皇上待選生日禮物嗎？您的禮物呢……”

守門的侍衛問道。

莫子清的手心跳了一下，往下拉了拉頭上的太監帽，拎起了左手拿著的孔明燈，故意掐著嗓子說：“兩位大爺~雜家給皇上跟前兒當差，耽誤了事情，皇后娘娘可是要怪罪的！”

守門的侍衛看了一眼莫子清手上的孔明燈，聽出了話中的威脅，卻只是笑笑，依舊面不改色客氣的說道：“煩請公公諒解，卑職只是奉命行事！今日是皇上的壽辰，各國的使臣都在宮裡，卑職不敢有半分差池！”

莫子清細著嗓子說道：“嗯！雜家會在皇上跟前兒替你美言幾句的！現在，可以讓雜家進宮了吧！”

莫子清剛一動身，眼前又橫過兩柄戴著刀鞘的長刀，侍衛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公公……可否抬起頭來，讓卑職見一見公公的樣子……卑職也好交差不是……”

莫子清墨似的眸子緊了緊，萬一被認出來……景墨塵豈不是知道自己偷偷出宮了……

那三大侍衛好不容易查到的蛛絲馬跡也就報廢了！

“公公？”

“快些讓卑職瞧瞧，也好將公公放進去不是？切勿耽誤了公公的差事……”

莫子清，緩緩的，緩緩的，

抬起了頭……

待所有的侍衛看清楚她的面貌時，一片驚呼！

這麼醜的太監是怎麼在皇上跟前兒當差的？！

立刻，那位要莫子清抬起頭的侍衛急忙低頭，滿臉汗岑歉意的說道：“卑職不是有意的！還請公公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莫子清冷哼一聲：“哼！”

大搖大擺的走進了皇宮裡。

其實她也沒做什麼，只不過就是將自己的秋水剪眸擠成了鬥雞眼，嘴巴裂到了耳根子而已。

莫子清望著夜空嘆口氣搖搖頭，唉……這群侍衛肯定已經被自己的醜態，亮瞎了狗眼……

早知道這麼簡單，自己出宮的時候何必大費周章？

“公公！”

莫子清一提神，四下望望，是在叫我？

身後又傳來一句：“公公！”

這聲音耳熟至極！

莫子清回過頭，一身銀色勁裝長袍的英挺少年正站在湖邊的亭子裡，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那背景，是碩大的殘月。

“雲飛？”

莫子清四下望了一眼，壓低帽簷，快速的走置了亭子裡，低著聲音問道：“你怎麼知道是我？”

少年臉上的笑容僵了一僵，隨即低下了眉眼，收斂了那瞳孔裡的情緒，輕聲笑著說道：“師傅——雲飛曾與你一起征戰生死沙場，若是再認不出你，雲飛怎麼配稱呼你一聲師傅？”

其實，他早在“鳳陽宮”的時候，大老遠的就看到“盤龍殿”裡面的狀況不對勁，師傅這樣清冷的性子，怎麼會將“盤龍殿”弄得那般熱鬧？三大侍衛再怎麼得到師傅的庇護，也不能在皇上的寢殿喧譁高歌！只有一個可能，他們這樣做——就是在掩人耳目！為何掩人耳目？那也只有一個可能——師傅，她根本不在宮裡！

他是特意留在這裡等她的！

“師傅方才出宮去了？”

莫子清點了點頭，四下瞧了瞧，低聲喝道：“走！去‘鳳陽宮’再說！”

隨即，雲飛走在前頭，莫子清彎著身子跟在一旁，二人便去了“鳳陽宮”。

二人走後不久，假山裡便閃出來一道紅色身影，那惡狠狠的目光彷彿要將二人的背影看穿。

莫子清渾身顫抖了一下，疑惑的回過頭，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雲飛緊張的問道：“怎麼了？師傅？”

莫子清摸摸後背，“沒事，就是覺得好像有人盯著我！”

*

雲飛屏退了下人，莫子清摘下頭上的帽子，深深的呼了一口氣。

雲飛望著那在火光的照耀下雪白如玉晶瑩剔透的側臉出了神。

他想起了與師傅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莫子清回過頭，對上雲飛的眼睛，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