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掖郡什麼都好,就是漢人太少了。不算兩個屬國,涼州十郡張掖排倒數第三,人口僅三萬餘,連敦煌郡都在它之前,蓋俊想不通,明明這裡土地肥沃,不比酒泉平原差,為什麼僅有這麼丁點口數?更糟糕的是境內羌胡多過漢人,用父親的話來說:“一旦有變,必出禍端。”這八個字是無數漢人用生命總結出來的,偏朝廷看不到。
看過了“使我六畜不蕃息”的祁連山,自然不會放過“使我嫁婦無顏色”的燕支山。
伯父蓋衝也來了興致,在弟弟蓋勳及兩名家僕的陪同下一邊欣賞雲杉古柏、爛漫野花,一邊沿著崎嶇的山路緩緩攀登,當四人還在半山腰的時候,蓋俊、蓋胤已一口氣爬上頂峰。
舉目望去,一片紅藍,競相怒放,爭奇鬥妍。
這種紅藍花,匈奴人常取其花朵染衣服,取其英鮮者作胭脂,因此又名胭脂山。所以匈奴人丟了燕支山,會哀嘆:“使我嫁婦無顏色”。
蓋俊站在山頂有小半時辰了,還不見伯父、父親二人前來會合,便叫蓋胤下山去接,不一會他領著一個家僕返回,原來蓋衝身體不舒服先回去了。他也沒在意,以為是累了,又遊覽幾處風景,獵得三、兩隻野雉,盡興而歸。
不想第二日伯父竟起不得床,請來的醫匠說是染了風寒。
近日怕是走不上了,蓋俊又不願呆在城中,便拉著蓋胤外出遊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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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西州少年第十三張盧水胡
更新時間:20118182:11:38本章字數:6484
離城漸遠,放馬狂奔,一頂頂氈帳忽地冒出,就像一葉葉小舟,在草浪中隱現。
兩人勒馬面面相覷,卻是誰都不認識路,偶然闖入胡人居地了。
“繼續還是退回?”蓋俊考慮片刻,決定繼續前行。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沒有遊覽過遊牧民族生活,倒也看得津津有味。
約行了三刻鐘,於一座大山下見到數千披頭散的胡族男女圍成一團,時有歡呼聲和低沉而悠遠的號角聲傳出。
“我說逛了這麼久怎麼不見多少胡人,原來都跑到這裡開運動會來了。”
蓋俊勒馬停下,好奇地望向裡邊,外圍胡人也回身靜靜打量兩位不之客。
蓋俊不禁吃了一驚,他一路行來並未注意,現今才現這些胡人大多膚色較白,不類中華。
一個頭戴花冠,胸配銅牌的胡人少年在眾多歡呼聲中從人群深處擠出,他大約十五六歲間,身高近七尺,面板白皙,一雙鷹一樣銳利的眼睛遮蓋住了略微平庸的相貌。看到蓋俊、蓋胤一副漢家打扮卻乘騎好馬、背弓攜箭,不由一怔,隨即用生硬的漢話取笑道:“喂,那兩個漢家子,你們也會射箭嗎?”
這是什麼話?瞧不起我們漢人嗎?難道忘了是誰把你們這些狼打成了狗,拴於柴門?蓋俊勃然大怒,開口道:“我的射術別說整個大漢國,就連在家鄉也排不上號,但贏你足夠了。”
“贏我?哈哈哈哈……”胡人少年仰頭大笑,彷彿聽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情。他手指頭和胸,神情傲然地道:“漢家子,你看到我頭上的花冠和胸前銅牌了嗎?惟有我族中射箭比賽獲得魁之人才配享有。如此,你還敢和我比射箭嗎?”
“有何不敢?”蓋俊對自己射術無比自信,又怎會懼怕。
胡人少年疑惑地看著他,“你是白痴嗎?到底有沒有聽懂我說的話。”
“你才是白痴,你們全家都是白痴。”比射箭勝負如何還不得而知,然而比嘴功,十個胡人少年綁一塊也不是他的對手。
果然,胡人少年氣得哇哇大叫:“漢家兒,你激怒我了,我要和你決鬥。”
周圍眾胡人大多聽不懂兩人說些什麼,看情形似乎不太友好,皆怒目而視。
蓋俊被盯得心裡毛,生怕對方不講道義一擁而上。
胡人少年昂著頭道:“比射箭算我欺負你,我們來比角抵。”
蓋俊心裡暗暗叫苦,如果說射箭他還有勝算,角抵嘛……
眼珠一轉,指著頭上總角道:“胡兒,你忒無恥了,看不到我頭上的總角嗎?我才十三歲,力氣哪裡及得上你。”又一指蓋胤道:“他十六,和你差不多大,有本事你和他比。”
一直沉默的蓋胤聽罷跳下馬背,走到比自己矮上半個頭的胡人少年面前,悶聲道:“咱倆比,射箭、角抵隨你選。”
胡人少年哼了一聲道:“我說話算話,就比角抵。”說完,一口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