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沒有真本領?我可不想受命於一個無能之輩。”說話之人二十餘歲,虎背熊腰,長披肩,身罩胡袍。按照漢人的審美標準,他除了鷹鉤鼻不太美觀外,完全算得上是美男子。當然了,他還有一個缺點,就是漢化說得極不標準,不認真聽根本聽不懂。他名貞良,先零羌人,卻不是居住在北地,他屬於安定先零羌。
他身旁一位健碩青年望著蓋胤一步一步走來,回道:“你試試就知道了。”此人正是李傕的外甥胡封,他早就看不慣對方鼻孔朝天的傲態,因此蓄意挑撥。
貞良冷冷一哼道:“我正有此意。”
陳彪差異地看了貞良一眼,如是漢人他自會提醒,然對方乃胡人,他樂得看熱鬧。
“找死!”楊阿若絕美而妖異的臉上露出一絲諷意。瞳孔猛然一縮,是她?
眼見貞良躍躍欲試,車兒提醒道:“別亂來。”車兒身材雄壯威猛,鬍鬚佔了足有半張臉,塌鼻、闊口,目似蒼鷹。他是武威胡人,名字翻譯成漢話太長,只好簡化成前兩個音車兒,眾人以車兒或胡車兒相稱。武威與安定緊鄰,他和貞良又同是地方勇士,早就認識,不過無深交。
龐德神情闇昧,他以前不知蓋胤其人,可是呆在蓋射虎身邊這些時日他只看過五人手帶骨韘,除去他和蓋射虎兩人,另外三人分別是蓋胤、關羽、鮑出。他三人哪個不是雄壯威武,虎熊之姿?
“我是你們的上官。今後,你們可稱我為蓋軍侯或軍侯……”
“噔!”
踏步聲響起,一人撥開重圍,走出佇列。
“下馬威來得這麼快?”蓋胤止住話語,面無表情的瞥向貞良,回頭對眼眸不停巡視的蓋繚道:“小族姑,你先退後一些。”
“有好戲看了。”
眾人頓時一臉興奮,交頭接耳,嗡嗡聲不斷從佇列中傳出。
貞良緩緩拔刀出鞘,以刀鋒對準蓋胤,操著生硬的漢話說道:“我名貞良,是安定先零人。”他頓了一下,繼續道:“我出身胡地,不懂漢俗。但是在我們部落一直流行著一個規矩,誰厲害,誰當頭。想要成為我的上官,除非打贏我手裡這把刀,否則……”
“鏘!”
蓋胤拔刀聲有若龍吟,不僅蓋住了貞良的話語,甚至瞬間壓下全場一切雜聲。
人如鬼魅,刀破長空!
待兩丈之外的貞良反應過來時,一道血光已是來到頭頂上方。
“當!”
兩刃交觸,火星四射。
貞良雙眼暴凸,臉色漲紅,身形吃不住大力,向後踉蹌退去。
蓋胤如影隨形,又是一刀飛來。
貞良額頭青筋根根突起,勉力舉起麻的雙臂回擊,再次暴跌而出。
蓋胤尾隨而上,刀勢展開,彷彿大河之水,連綿不絕。
“當!”“當!”“當!”“當!”“當!”“當!”“當!”
貞良連擋六記劈砍,口鼻溢血,第七次時再也承受不住,單膝跪在地上勉強架住來刀。
“你輸了。”蓋胤居高臨下的看著貞良,握刀的右手猛然力,貞良所持配刃出一陣極為刺耳的摩擦聲,崩裂折斷,“上血”刀鋒破開鎧甲,切入貞良肩膀寸許,鮮血從刀刃兩側湧出。
“……!”貞良跪地仰望著對手,久久無語。
這就敗了?才眨眼的工夫啊!人人面露驚色,再無桀驁。
胡封口中嘖嘖有聲,用手捅捅同鄉陳彪,小聲道:“如何?有無把握?”
作為鐵匠,一個曾經志在打造出絕世名刃的鐵匠,名刀上血顯然比雙方交戰更加有吸引力,陳彪直恨不得立刻奪過來好好把玩一番。“我多半不是其敵手。至於你就更不用提了,也許還不如那胡兒。”陳彪出身貧寒,以打鐵為業,極是看不慣胡封這等豪族子弟。
胡封討了個沒趣,回頭謂楊阿若道:“小白臉,你呢?”
“哼。”楊阿若斜睨他一眼,別過頭,半晌道:“比過才知道。”而後現蓋繚目光直刺刺看向自己,臉上一僵,微微有些不自然。
胡封又開始挑撥車兒:“胡兒,敢下場否?”
車兒伸直了舌頭,咬文嚼字道:“貞良以箭術聞名,他是安定先零羌有名的神射手,曾數度射落大雕。刀術近戰之法則稍稍遜色一些,不過我認為他當可在親衛曲中排進前十。他雖說擋住了軍侯九刀,實則在第二刀時就已經敗了。咱們這位軍侯確實厲害,但我卻不懼他。”
胡封嘴一咧,壞笑滿面:“那你倒是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