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產生了似親、似愛的朦朧好感。
他才多大啊?古人果然早熟。
蓋俊費力強撐起痠痛無力的身體,便將未睡踏實的阿白驚醒了,她猛一個激靈,一張圓圓的臉盤子充滿了驚喜:“啊,奴婢睡著了,少主你醒了?你身子還沒好,快快躺下。”
由於全盤繼承了他的記憶,這次到是聽懂了,擺擺手回道:“無妨,想來這些天你也沒有好好休息,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少主醒來,奴婢便是累死也值。”阿白扶著蓋俊躺回,轉身走到小爐前,看著爐上沸騰的湯藥,暗暗鬆口氣,幸好假寐不久,此時藥效還未消散。
阿白一邊盛著湯藥,一邊說道:“少主自從墮馬後已昏睡十餘晝夜,怕是沾染了不乾淨的東西,今日正好是正旦,主人、主母於庭前爆竹、燃草,果然驚走了惡物,使少主甦醒。”
“正旦?”蓋俊下意識道。正旦又叫元旦,即正月初一。
“可不是麼,少主已於夢中長了一歲,十三咯。”
蓋勳木無表情,彷彿年齡不是長在他身上一般。
屋裡昏暗,阿白未注意他的表情,端著藥碗來到床榻前繼續道:“才熬好的藥湯,專治折傷,少主快快服下。”言訖放下碗,一手扶起蓋俊後腦一手盛出湯藥,朱唇輕啟輕輕吹著氣,神情無比溫順。
他依在少女溫柔的懷中,卻無半分享受,蓋因苦湯味道奇差,令他有作嘔之感。
阿白小聲說:“自少主出事,主母一直守在床前不曾離開半步,十餘日下來身體都快熬垮了,戌時才被主人勸走。”
對於蓋母馬氏的愛子之心,蓋俊心口不由一暖。前世父母在他很小時就離異了,媽媽遠走美利堅查無音訊,爸爸再婚,因為後母之故使得父子兩人關係極為緊張,初中畢業後乾脆搬了出去。固然從不缺少花銷,可冷冰冰的鈔票又如何能抵溫馨的親情。
喝下湯藥,蓋俊被服侍著躺下,肚子忽然傳來“咕嚕嚕”的聲響。
阿白抿嘴笑道:“少主定是餓了,想吃什麼?”
昏睡了十餘日,只以稀粥吊命,不餓才怪。回想著記憶中常吃的食物,應付著點了幾樣,他現在極需要清靜。
阿白為他蓋好被子就要離開,他猛然想起了什麼,囑咐道:“母親數日未寐,別去吵她。”
“好,我只去叫主人來。”阿白輕答一聲,出了門去。
蓋俊心裡暗暗叫苦,有心叫住她,他還沒有準備好和父親見面,可是又沒有躲避的理由。
“唉……”
正文第二章父親
更新時間:20118182:11:36本章字數:5358
蓋勳斜躺在床榻邊,看著入睡中的妻子擁著女兒,秀眉緊蹙,臉龐猶染淚痕,不禁長嘆一聲。他幼師從大儒馬融,馬融嘉其才氣,以族孫女馬昭妻之,夫妻成婚後恩愛異常,連陪嫁侍女都插不得半步,更況他人,惟一遺憾的是,兩人成婚十餘年只誕一子一女。這次獨子墜馬昏死,一郡醫匠束手無策,皆言此傷惟有靠傷者自己醒來,言外之意不醒則亡,夫妻聽罷心都涼了,幸好上蒼有眼,使兒子甦醒過來,二人總算把一直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他也是以此為由勸夫人休息,不然依她的性子絕不會離開兒子床榻半步。
“只是……”蓋勳有足夠理由擔心,畢竟兒子只醒一會兒就再度昏死過去,誰知會否反覆,這卻不能和妻子分說。
蓋勳默默起身轉入側室書房,隨手拿起一卷竹簡,因心中煩悶只看了兩眼便丟回原位,走出門,徘徊於走廊間,驟然一陣細碎輕盈的腳步聲由遠而近,藉著廊壁燈火望去,兒子貼身婢女阿白快步行來,面上隱隱透著喜色,心下一動,忙問道:“可是錦奴醒了?”錦奴乃是蓋俊小名,即乳名,古代幼兒夭折率極高,因此父母為子女取小名越賤越好,跋扈大將軍梁冀,小名叫“胡狗”,由此可見一斑。
阿白報喜道:“回主人,醒了。少主才喝下湯藥,此刻正餓了,吩咐奴婢拿些吃食。”隨口報出幾樣,皆是蓋俊平日喜愛的食物。
“這些如何補得了身子?嗯……今日正旦,不宜食雞雀,你去多備些魚肉來……”蓋勳一直繃著的臉鬆弛下來,猶豫了一下又補充道:“也備些桃酒。”
阿白強忍笑意,應諾離開。桃酒是可以起到辟邪祈福的作用不假,但到底還是酒。別看少主年紀不大,卻嗜酒如命,平日主人管得極嚴,抓到便是一頓狠揍,哪會像這般主動給他酒喝。
蓋勳不知婢女的心思,穿廊過廡來到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