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模最宏大,亦有工官、匠官,直接鍛造兵甲、器具,供應大漢國堪稱天數字的戰具。
不過董卓撤退關,顯然沒打算便宜了旁人,滎陽糧食被搬空,匠人也被裹挾走。
蓋俊對董卓的小伎倆不在乎,滎陽根基還在,只要人力物力跟上,很快就能恢復。
蓋俊自董卓進京後,入河內,爭河東,再佔河南,三河盡有矣。三地人口稠密,土地肥沃,且因有供養京師雒陽的任務,匯聚天下最優秀的百工人才。一群優秀的匠人,可以讓你的鎧甲更堅固,武器更鋒利,戰具更精良,毫不誇張的說,足抵十萬虎狼之士。
蓋俊在滎陽呆了整整兩日才再度起程,跨汴水而東,遊諸縣,直抵原武,此地距離陳留酸棗只有一線之隔。酸棗即去年關東聯軍盟誓之地,如今人去縣空。
蓋俊感慨萬千,掉頭轉向南,經陽武、牟,到達河南東南方最後一站開封縣。開封和陳留郡治所陳留縣僅數十里路程,陳留太守張邈早在蓋俊進駐原武時就接到了彙報,又聞對方南下,便趕來開封相會。
其弟廣陵太守張亦隨之而至,不對,應該說是故廣陵太守,因為老狐狸陶謙已經把他免職了,改琅邪名士趙昱為新任廣陵太守。不過張不在乎,反正他也沒打算再回徐州,他是東平國人,兄為陳留太守,兗州才是他的根本。
張邈比何顒尚長數歲,今年已有五十餘歲,鬍鬚間半白,可謂袁紹圈最長者,諸人皆以兄事之。張邈自恃為兄,素來喜秉正義,動輒厲色數人,袁紹在京時,為謀宦官,聽之任之,以此顯示自己的胸襟,收攏天下志士之心。然而今時,諸人各自稱雄一方,張邈顏色始終不改,就有了那麼一些不知變通。如前翻,袁紹乃討董聯盟盟主,而他卻以下犯上,斥責袁紹,說到底他還是沒有接受身份的轉變。
蓋俊也沒有逃過他的魔掌,兩人見面才聊幾句,他便開始指責蓋俊竊取河內,使王匡無立足之地。
“……”蓋俊聽得一臉鬱悶,心道你不是恨王匡入骨嗎,怎麼又為他說起話來?去年王匡殺死妹夫、黨人“八廚”胡母班,張邈亦為八廚之一,誓要為好友報仇,這還不到一年,仇恨就放下了?
張邈一說再說,蓋俊感到不耐,臉色漸漸陰沉下來。張立覺不妙,蓋俊可不是袁紹,能夠容忍你說三道四,趕緊插話道:“將軍,臧(洪)子源目下可好?”
蓋俊乾笑道:“子源治理河東甚是得宜,孤與子源少年相交,對他了解極深,子源有宰牧之才,如今位居河東太守,完全是大材小用。”所謂宰牧,顧名思義,宰相、州牧也。“子源常常念及足下對他的知遇之恩……”
張擺擺手道:“子源才略智數皆十倍於我,除非盲目,否則如此大才,豈能不用?今子源歸於將軍,得以一展胸抱負,我亦替他高興。”
蓋俊笑笑,和張漫談半天,而後不經意地問道:“劉(岱)公山在昌邑嗎?”昌邑為縣,屬山陽郡,為兗州刺史部治所。
“……”張邈張兄弟神色一滯。
至於這麼驚訝嗎,當真以為我會不提此事?蓋俊冷笑道:“從平六年算起,至今已有三載,他劉公山是在玩火”
張邈皺眉道:“按朝廷規制,青、徐每年撥幽州兩億七千萬錢,冀、兗撥幷州三億錢,糧谷若干。然,自黃巾暴起,原四州(兗、豫、青、徐)屢遭兵禍,從未有一時安穩,得一刻喘息,青、徐早已停止供給幽州……”
“那又如何?”蓋俊硬邦邦道。先,幽州牧劉虞是徐州人,又無力強行討要,加之自身在幽州屯田成功,自然可以裝作大方的免除青、徐二州供給。但老子是涼州人,冀、兗幹我鳥事?能要來,憑什麼不要?
張邈深感無顏,不悅道:“子英……”
蓋俊笑著點點頭道:“行,既然大兄親自開口,沒道理不給大兄情面。這樣,前面兩年先欠著,但今年的一定要給我。”
張邈躊躇道:“這個……”
蓋俊緩緩收起笑容,一字一句道:“大兄,這是我的底線。你回去告訴劉公山,一個月之內,若不運來錢糧,韓(馥)節就是他的下場”
“……”
潁川郡、潁陽縣,穎水之畔,一男子身披蓑衣,頭戴斗笠,半臥半坐、悠閒自得的垂釣,身前木盆,已有數條尺餘長紅鯉。左方數丈遠,一名十歲左右的童子立於篝火旁,搖動木架,木架上有數只紅鯉散著悠悠香氣,使人不由食慾大振。
“張童,還未烤好嗎?”男子如無骨病般,由右躺變為左躺,他年約三十二三歲,等身量,體貌消瘦,五官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