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低頭,不敢再多看叶音竹一眼,生怕看她就將她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來了。
一個多月來,九少來的次數並不多,但每次來都足以讓他半夜惡夢連連。數度親眼見識叶音竹折磨人的恐怖手法,劉荊自信自己沒有這麼硬的骨頭。如果這刑罰擱他身上,只怕有錯沒錯都早招了。
“屬,下,沒,有,背叛,葉家!”王蘇對於叶音竹的身份,並沒有十分驚訝,或者是沒有力氣驚訝。他努力地咬著牙一字一頓,非常艱難,但卻完整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這一個月來,無論叶音竹怎麼逼問刑問他,這都是他說過的唯一一句話。
叶音竹輕笑:“你為何會擅離職守?且巧在那時,便讓我表哥被人打死,這算巧合?呵,果然好巧合!”
王蘇泯唇不作聲,擅離職守使得少爺被人謀害而死是事實,他無話可說。
叶音竹沒有再問王蘇,而是對旁邊的劉荊道:“你來說,你平日跟王蘇在一起的時間最多,說說他平時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與誰來往密切?”
“他……”劉荊正要開口把王蘇的‘不對’全說出來,好將自己摘得更乾淨,卻聽叶音竹懶懶道:“小爺最不愛聽的就是廢話,說得不好你的狗舌子就用來給小爺泡藥好了。”
“卑職……”劉荊頓時冷汗淋淋,他連忙道,“卑職覺得,王蘇應該是聽了太子殿下的話。”
叶音竹看了眼唇角掛著自嘲笑意,卻沒有辯解的王蘇一眼,才懶懶詢問:“哦,何以見得!王蘇他無父無母,葉家養大了他,等於是他的再生父母。他有什麼理由,要幫助別人謀害自己的家人?”
劉荊連忙道:“京城裡有點兒眼界力的人都知道,主子一家體內帶有斷子絕孫的毒蟲。一個是沒有未來的主家,一個是將來的一國之君。人往高處走,王蘇肯定是為了前途投靠的太子殿下。”
“哦,原來如此!這麼說來,他背叛葉家無可厚非?”叶音竹似笑非笑地反問。劉荊立即惡狠狠道:“誰說的,我們都是吃葉家的飯長大的,葉家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沒有葉家人,我們早就死了,王蘇為了一己之私幫著別人害葉家人,罪該凌遲處死。”
九少說過,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背叛。倘若他說王蘇應該這麼做,他沒有罪,豈不表示他反駁九少的話,讓她以為自己也有背叛之心。
“呵呵……”叶音竹低笑著收回手,她已經調好了藥,“凌遲處死!的確,你的提議深得我心。對於這種骯髒的小人,就該凌遲處死。秋水,動手。”
“是!”秋水無聲揚唇一笑,端著托盤走了過去。王蘇朝門外望了最後一眼,眼中是無盡的留戀與不捨,終於在洛秋水走近前來時,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但是等了一會兒,都沒覺得疼,反而是身邊劉荊淒厲地大叫了起來。他睜開眼睛看過去,不由驚得全身發麻,只見洛秋水浮在半空中,端著那一個小玉碗照著劉荊的頭頂慢慢地傾倒下去。嬌美的小臉上掛著一抹奪人心魄的美麗微笑:“這就是,背叛者的下場!”
那是一種腐蝕性極強的藥味,才沾身,就可以看到劉荊的面板包括骨頭在內都開始腐爛,融化。白色的泡沫泛著噁心的惡臭,很快,劉荊就沒了聲息。
洛秋水端著托盤退到叶音竹身後,叶音竹這才冷著臉對滿面驚愕驚悚的王蘇道:“不屑解釋,瞧不起我,很有骨氣嘛!”
“不,我……”王蘇結舌了。他的確是覺得這個新來的九少雖然強勢,卻是個只有手段沒有人情,自以為是不辯青紅皂白的人。他心裡是真的在瞧不起她,覺得她根本就沒有本事帶領葉家走出困境。還因為沒有人願意相信他,所以他寧願讓人誤會到死,也不要醜態畢露地解釋求生。
可是,原來她竟然一直都知道他不是那個背叛者嗎?她是怎麼知道的?不是說,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嗎?
叶音竹冷冷問道:“你為什麼會擅離職守?”
王蘇尷尬,納納道:“卑職看到三小姐被人抓走了?”
“你親眼看到她的臉了?”
“……”王蘇紅著臉結巴道,“我,她,她穿著三小姐的衣裳!”當時他是一時急糊塗了什麼都沒有說就匆忙追了過去,自然是什麼都沒有追到。後來少爺出了事,三小姐還好端端的在家裡,他才明白那根本就是別人設下的調虎離山,他完全是關心則亂。
所以,他不解釋,除了賭氣和不想讓自己看起來更可憐更醜陋外,更是自責沒有做好本職工作,的確是他的失職害得少爺枉死了一回。
叶音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