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池嚇了一跳:“表弟,這是怎麼了?”
曹六直起身,眼中有著無法掩示的亢奮:“表姐……原本該另尋個時機,好生與表姐說道。然而,我此刻實是按捺不住,不吐不快……”
薛池恍然,心道瞧他先前種種,必是對凌雲一見鍾情了,凌雲雖比他大了六、七歲,但容貌氣質已經令人忽略了年齡的界限。少年人的愛,如一把火燒得人心慌,坐立不安,就如她一般,也是片刻忍耐都是煎熬。因之前聽曹七、曹八取笑說過世子夫人想讓曹六娶她,是以曹六此刻定是來跟她說“對不起,我看上了別人。”
反正薛池也對他無意啊,這種被人拒絕到臉上來的羞辱就不要介意好了,橫豎他後頭還要和世子夫人大戰三百場的,咱不為難他。
正在琢磨間曹六已是道:“表姐可知今日我母親去找姑母是所為何事?”
薛池點頭:“嗯……也有所猜測。”
曹六俊秀的面上一片緋紅,溫言道:“我與表姐志趣相投,能得表姐相伴,甚悅。”
薛池大驚:“喂……!”
曹六又是一揖到底:“今見凌雲姑娘,便恍若前世似曾相識一般,必是有緣。我想去求求皇帝許她脫藉……若……日後……還請表姐容下凌雲姑娘。橫豎凌雲姑娘與表姐亦是好友,我們三人必能和睦……”說著羞澀難當的樣子。
薛池聽得下巴都要掉了,她一手指著曹六:“等等,你的意思……是要享齊人之福?”
曹六含羞抬眼看她:“我必會敬重表姐,表姐放心……”
薛池鼻子都氣歪了,實在忍耐不住,抬腳就往曹六身上一踢:“做你的春秋大夢!”
曹六慘叫一聲,蹬蹬向後跌倒在地,捂著肚子抬頭:“表姐!!”
要說曹六這種文弱書生,兩個捆一塊兒也不是薛池的對手,她撲上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打得曹六一陣鬼哭狼嚎。
“叫你痴心妄想,叫你白日做夢,看你膽子不大,心比天還大!!”
她下起手來豪不留情,這倒也不是全部失去了理智,不過是她與曹六粘著親,這事鬧大了算家事,而且她打了曹六,這親還做得成嗎?為了做不成這親,必須打,還得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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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六被鼻青臉腫的扶了回去,世子夫人一張臉陰得要滴出水來,看這情形,下輩子都不會貴腳再踏融家的賤地。
薛池也沒撈著好,非常光榮的被禁足了。
薛池倒也沒有太沮喪,發現對時謹的感情以後,她就在跑與不跑之間猶豫。
不跑吧,麻煩事情多,甚至有生命危險。
跑吧,跟時謹是沒有接觸機會了。
如今她要禁十日的足,耳房就有兩個婆子守著她,倒是清淨得很,可以仔細想想了。
薛池嘆口氣,抓起枕頭下那套元女的衣服來,這套衣服是白偷了,元人既然和攝政王一事有關係,她還往上湊,那不是嫌命長嗎?
可一想到他那日突然出現,救她一命,摟著她的腰……
想到這裡,薛池往下一撲,把頭埋在了枕頭裡。
因她這禁足,便連長祿長公主的花宴都錯過了,解禁這日,正是元人使臣啟程返回元國之日。
既然元人與攝政王一事相關,那麼今日能順利出得平城麼?時謹似乎也參與了此事。
薛池思及此,連忙讓人換了衣衫,要去城門處遠遠看一看。
因她剛解禁,若讓老夫人知道她立刻就往外跑,必然不悅,薛池便避著人,偷偷摸摸的溜了出去。
到了出城的巡天街一看,路邊看熱鬧的人早站滿了。
平城人就是這樣,生活富庶,就愛看個熱鬧。
突然聽得遠處一陣騷動:“來了來了!”
薛池手往額上搭了個涼蓬,遠遠的看去。
果見一條隊伍遠遠而來,走得無比緩慢。
因在城內,元人只牽著馬匹前行,後頭還有僕役拉著幾車成國饋贈的禮品,這也大大的減緩了前進的速度。
更別說的是成國官員和宮中派來的大太監餘公公等人正在隊伍前頭與元人使臣邊走邊說話,進行十八相送,這樣快得起來才叫一個怪呢。
因隊伍周圍又有禁軍護送,薛池便知自己當初想混出去的計劃有多麼離譜。
不過她並不以為意,皆因她從小開始做成的事情就比同齡人多,這裡頭有個緣故,別人是想了十件事,只去做一件事,薛池是想了十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