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融語淮下巴都要掉了的樣子,連忙擺手:“不是,不是。”
蕭虎嗣低頭看火堆,聲音平直:“昨夜我看見你們牽手了。”
薛池第一反應居然是幸好亭子外有屏障,他沒見著兩人摟抱。
薛池回頭一看,融語淮已經驚得快昏過去了。
她連忙道:“您沒聽到我們說的話嗎?我們昨夜都已經了斷關係了!”
蕭虎嗣聞言轉過臉來看她,薛池努力使自己的目光呈現出真誠:“真的!他身份尊貴,並沒把我當心上人,不過是看得順眼的姑娘就笑納了。我並不願意,因此昨夜說開了,就沒關係了。”
蕭虎嗣定定的著她的眼睛,過了片刻又轉過臉去看火堆:“我離得太遠,並沒聽見聲音。”
薛池默默流淚……親,看默劇有什麼意思呢?您就離得近點唄!
她心想蕭虎嗣是決不會信她的了,哪有前一刻還牽著手走進去,後一刻就分手出來了?不由低下頭撿了根小樹枝去戳火堆,鬱悶難以言表。
蕭虎嗣若論單打獨鬥,在四國之中難逢敵手,就是被十數人包圍,他若要不戀戰,只求突圍也不成問題。
但時謹一面派禁衛追擊,一面下令到各城關卡攔截。前後追堵之下他蕭虎嗣遲早得交待在成國,更何況禁衛統領柳庭光和時謹身邊的影一都是好手,一旦兩人聯手與他正面對上,他便無法逃脫了。
因此他才想出這個挾持時謹心上人的主意來,融語淮不過是撞上了順手為之,若他絆了手腳自然先殺了。
誰知這女子竟然說她和時謹已無關係,蕭虎嗣覺得不信,然而卻又莫名的有點信。
蕭虎嗣默不作聲的抬眼看著旁邊盤腿坐著的女子。
她憤憤不平的拿棍子戳火堆,一個不小心蹦出點通紅的火星濺到了裙子上,嚇得她站起來抖裙子,還好裙子上不過是多了團黃豆大小的焦色。
她坐下沒安靜片刻,就撿了旁邊的細枯枝和乾草紮了個小人,手上繼續拿根小棍不停的戳,板著臉的樣子……
蕭虎嗣移開了目光,不再看她。
薛池卻越來越憤恨。
說實話,初吻是和時謹,她倒不後悔,就算再怎麼回憶,仍然覺得那一刻怦然心動,如在雲端。
可除了這,就虧大發了,她的手機、led燈、錢包、餘下的十顆寶石、頭面首飾、還有幾萬兩銀票,全都裝在那個黃銅小箱裡。這可是筆巨大財富啊,就給你一千萬兩,你能再整出個手機不?偏被時謹一鍋端了!你長再帥,親得再神魂顛倒,姐就算要打賞你,你也值不了這些錢吧?
好吧,一切都是身!外!之!物!
但就因為和他這丁點親近,甚至還沒拉燈呢,居然就被牽連了!現在前!路!未!卜!
蕭虎嗣看她把個小人戳得稀爛,便從靴子口抽出把匕首來。
這寒光一閃,嚇得薛池連忙爬起來往旁邊閃。
融語淮開始一直沒做聲,這時候也叫了起來:“不要!”
蕭虎嗣沒理反應過敏的兩個人,將匕首往石頭旁邊的泥土裡一插,也不知道他怎麼動的,過了一會就挑了幾條蚯蚓甩到了石頭上。
他將匕首一拋,抬手兩指夾住了匕首尖,將手柄方向朝著薛池:“切著玩。”
薛池:……這個世界好危險,隨隨便便先遇到個蛇精病,又遇到個變態……
薛池都沒力氣了,垂頭看了看被自己戳得散了架的小人,又想起融語淮說他徒手撕人的傳聞,心道莫非這人不痛快就喜歡玩虐殺的?
難道,他以為她是同道中人,這才友好的請小夥伴排排坐吃果果?
小夥伴拒絕一起玩的後果是什麼?
薛池一想就哆嗦,嘿嘿笑著接過匕首。
蕭虎嗣面上沒有一點表情。
薛池在他這樣的注視下低下頭,拿著匕首望著地上的蚯蚓比劃了兩下,始終下不去手——她殺過雞、剖過魚、踩過蟑螂,甚至上回還殺過人了,但是她從來沒有以殺取樂啊!
她低頭看了半天,抬起頭來望著蕭虎嗣:“我,我不行。為了自保也好,為了裹腹也好,殺了也就殺了……為殺而殺,我做不到。”
蕭虎嗣野獸般的雙眼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薛池很怕,她先前以為他是個可以溝通的,現在發現他有可能是個變態的,前後心境就完全不一樣了。
蕭虎嗣看著她明顯微微顫抖的手,皺起眉,抬手就奪回了匕首,抽了根樹枝把蚯蚓一下掃到旁邊的泥土裡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