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看看罷,如果不是的話再轉去南方應該也不遲。”不待兩位弟子回過神來,便駕著法器向劫雷所在的方向飛了過去,原本對自己運氣不怎麼信任的她已做好了打轉回頭的準備,孰料方自飛出了數里,便遠遠地瞥見了一頭黑色的豹子如臨大敵地仰首盯著天空劫眼的景象。瞥了一眼身旁白髮少年倏然攥緊的雙拳,石磯默默地將確認豹妖的身份的話語嚥了下去,直接仰首打量起了天上的劫眼來。
見現場的氣氛愈加凝重,路吟稍稍沉吟了一下,低聲開口問道:“我看這豹妖身上無甚血腥戾氣,應該不經常傷人害命才是,不知為何會降下大天劫?”孰料他話方自出口,站在一旁的姜尚便一臉不服地跳了起來,神情冷厲地大聲道:“什麼叫做‘不常傷人害命’?我父親可就是這妖孽所傷!”隨即自知太過失禮,面上不禁稍稍露出了歉疚之色。路吟原本便不欲與這孩童一般計較,又知道對方心情不悅,當下只淡笑著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不在意,見他如此情狀姜尚才堪堪鬆了口氣,尷尬地將視線轉向了一旁的少女。
“嗯……這一原因我倒是大概知曉。”石磯歪著頭想了想,輕輕嘆了口氣,轉向白髮少年的方向開口問道:“雖然已經淡薄了不少,但你的身上確實還有著少許帝王之氣。聽說你是炎帝的子孫?”見對方只愣了一下便點了點頭,神色間的擔憂之色不由更深了幾分,深吸了口氣才接著開口解釋道:“我玄門之下諸弟子得師尊教導,自是從入門以來便一心苦修,從不作以歪門邪道提升修為之想,但不少愚昧無知的邪修方士卻直至今日還認為以身負帝王之氣者作為爐鼎或生啖其元神和身體有助修行……此舉也確實可令修為在短時間提升,殊不知此事卻是有違天道,必受天譴。”
少年的面色陡地大變,顯是心中已然震驚之極,過了好半晌方自神色黯淡地低聲道:“師尊……您是說我的父親連元神都已被這妖物所毀,連轉生也不成了麼?”
“當還不致如此嚴重。我雖不很擅長卜算,不過你父親的元神應該已進入輪迴了。”
姜尚方自鬆了口氣,卻又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神色激動地大聲道:“若是如此,這妖物為何不直接去對當今王上不利,反要動手傷我父親?”
雖然他此言已幾乎可算是大逆不道,但一向護短的石磯自然不會在意,只是抬眸瞟了他一眼便心平氣和地解釋道:“當今天子極其後裔有真龍之氣護體,等閒妖物卻是近身不得,而你們父子的血脈傳承了數代,如今殘存的帝王之氣卻是已不足護身了。”而且這豹妖既然隱居於此處,想來是沒什麼野心的……不過送上門來的美食他又怎會不吃?但為了避免自家的徒兒自責甚至就此落下心魔,這最後一句話她卻是不會直說的了。
姜尚默然半晌,神情苦澀地低聲道:“……那麼師尊您打算如何做?”
石磯並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反是直接岔開了話題道:“即便此次我不出手替你報仇,這豹妖此次天劫卻也是渡不過去的了……”話音未落,姜尚卻已急急開口道:“但就算這豹妖今日註定一死,元神卻還可再兵解轉世不是麼?”
石磯定定注視了面前的少年半晌,意味不明地挑起了眉梢:“不錯……天道公允,就演算法身盡毀,元神卻還可再投輪迴,那麼你想為師如何做呢?在其渡劫失敗後連元神一同毀去麼?”即便天道猶會為生靈留下一線生機,若是姜尚當真如此不留餘地……那麼她自會擒住這豹妖元神交由他處置,但之後若他因為此事而連累修為難以進益,卻也是怪不得她這個師父了不是麼?反正她對這位新收的弟子並沒有多少感情,兩人間更多的只是利益的交換而已——要知道那為凡人築基的丹藥可是很難得的呢!
姜尚神色恍惚地盯著遠方的黑豹看了半晌,彷彿終於決定了什麼一般長長吸了口氣,咬著牙緩緩道:“既然這豹妖註定一死……就這麼罷了吧。”
良善有餘,狠厲不足……果然此人只可為將相,不能為帝王麼?雖然對自家徒兒的選擇頗為滿意,但石磯還是小小地在心中感嘆了一下。要知道歷史上的姜尚可是賢明遠播、智謀超群的人物,若是心腸再狠上些許的話威脅就愈加大了。看他現在的情況……如果以情動人的話會不會更易掌控一些?就在石磯凝神思索的時候,天空中的劫雷也已一道道接連劈了下來,而那豹妖的修為原本便並非由自身苦修所得,在勉強硬抗到二十多道劫雷之時便再無半點餘力,最終悽慘地在三人眼底化作了飛灰,元神悠悠盪盪地向西方飄了過去,而那劫雷在失去了目標之後自也是漸漸地偃旗息鼓不提。雖然自知大仇得報,但姜尚的神情卻依舊抑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