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洹橫抱著一個女子從大門口徑直跑了進來。
“六爺。”我出聲行禮。
万俟錦洹一頓看了我一眼,便道:“你來得正好,進來。”
我跟在他身後急急往主樓去,一路跟著他我才發現他抱著的那女子也是一身白衣白裙。不由開始默默禱告希望她不是水上迷徑的那個女子?
“紫歌,紫歌在嗎?快讓她出來……”我正犯嘀咕就聽見前面的万俟錦洹衝樓內大叫著。
“怎麼了?”一個淡淡的聲音在主樓廊下響起,那聲音沉靜得不管六皇子万俟錦洹如何焦躁仍是一絲不亂,落在聽者耳朵裡有一股難言的清透淡然之感,那感覺直從耳朵一路漫盪到心口,讓人隨她靜下來。
我抬眼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但見一抹淡紫色的身影由遠至近嫋嫋而來……
第五章 茹媛紫歌
很淡的紫色,很特別的紫色,她走得距你越近那紫色就像融化了般讓人察覺不出,這樣淡淡的感覺我在哪裡似曾相識?
我正冥想著她已走過我到了万俟錦洹面前,秋水般的狹長鳳眸在白衣女子臉上輕拂而過後道:“隨我來吧。”
說完便不再看万俟錦洹和那女子徑直邁步進了主樓,一路引領我們進了一間不大的雅室。
這雅室及其素樸除了必備的桌椅和一張雕花紫檀床外幾乎別無他物。万俟錦洹把白衣女子放在了床上,便很君子地退遠給紫歌讓出地方。
他閃身的空檔我正好把白衣女子的面貌看清楚,她不是水上迷徑中的佳人是誰?我心裡立時後悔,感覺她如今這副模樣定然和我私心作祟脫不了干係。
這功夫紫歌已經坐到了床頭,將三指搭在了白衣女子皓腕上閉目診脈。
我猜万俟錦洹口中所叫的這位紫歌,定是琅環書院掌院紫晏的那位千金,在我想象中身為大儒的女兒她自然應飽讀詩書,可沒想到的是她還精通醫術,一身極淡的紫色更讓人過目難忘。
她一雙狹長鳳目舒展柳眉,精緻的鼻口,相貌雖屬上乘,但並不算極美,可眉梢唇角散出的淡定冷傲,卻是勝過做了十幾年蝶女,在苗疆地位僅次於神的我娘。
須臾,紫歌把白衣女子的手腕放下道:“她沒什麼大礙,只是身體單薄又氣質鬱結,加之近日天氣炎熱,昏過去了而已。”
“我是在水徑上看見她的,想她大概是在水面上走得久了,水汽蒸騰得厲害才昏的。”万俟錦洹說著剛剛因擔心而微蹙的眉頭這才平復下來。
我聽了則更覺內疚,請万俟錦洹把《三字經》轉交給了錦愁,自己主動留下來給紫歌當助手,照顧床上的病美人。
紫歌性如其貌,冷冷淡淡的,一個來時辰除了問我病人的情形,竟然一句話沒對我說,不說就不說,不就是幹著嗎,想我在鳳家寨也不是沒酷過的無聊地給白衣女子扇著羽扇祛暑,等著紫歌的湯藥端來給她灌進去。
“不是不要你來嗎?你怎麼還是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口氣裡滿是孩子似的賭氣。
嘻嘻……錦愁來了。我高興地從凳子上蹦下來,眯眼笑看向錦愁,“九爺,您下學了。”
“我是讓煥雨去取書嗎?怎麼換你來了?”
“娘娘說煥雨不識字,陪您讀書多有不便,說日後就由我陪您每日來書院學習。”我說著拿手裡的扇子改給錦愁扇涼。
“你不過是來看我七哥的。”錦愁眼睛瞪得溜圓地看著我,好像把我的心思看透了般。
“九爺別冤枉鳳梧。鳳梧只是想日夜陪著九爺,而且日後……”我說著靠近他低語:“如果師傅考背書我給九爺提詞,如果師傅考試我幫九爺偷答案,如果師傅責罰我替九爺受著,如果九爺……”
“如果如果,你怎麼就不盼著我點兒好。”錦愁眼睛瞪得更圓了,依舊生氣的樣子瞧著我,可說著說著就忍不住笑了。
其實,錦愁的心是很軟的,一見我嘴巴像抹了蜜般,又一副獻媚討好的樣子也就不氣了,這點兒他和夏沐一樣,小心眼愛生氣,可好哄得很,隨便對他笑笑,臉皮厚點兒就糊弄過去了。
“他們這私房話,可說完了?如果完了,我們就要進來了?如果沒說完,我們在等等;如果特別長,我們就再去別處歇歇。”一個爽朗的聲音從門口傳過來,特意學我們張口閉口的如果。
我和錦愁回頭看去原來是万俟錦濃,他斜倚在門口笑睇著我們,一襲淡紫色飾邊的白衣未變,綰了發著履,修整過的姿容更添一番風流。
“七爺。”我衝万俟錦濃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