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段日子?”
他凝著我道:“我們在柔然時。”
我的淚倏地流了下來,興奮地不停點頭:“對,就是柔然,就是我們流落柔然腹地時。我們現在就回去,我們去柔然做一對牧人,放牧草原,不管是諾還是長皇子做皇帝隨便誰,你不要再管魏周,我也不再管錦愁,我們誰也不再管。現在就走?連夜啟程?我給你拿紙筆,你現在就下詔?好不好?”
我起身奔向他理政的小几,拿了紙筆舉在他面前,等他……
第五十章 未及相憐(中)
他本來含著笑意的眼漸漸升起疑雲,最後眼神一凜道:“万俟讓你如此的?”
万俟?這幹錦愁什麼事?我搖搖頭把紙筆再次向他遞了遞,“我求你隨便禪位給誰,只要我們能離開就好,你現在就寫好不好?”
烈山韜只是冷冷地看著我,一言不發,我們僵持了不知多久他才凝著我道:“你真的不會再理万俟錦愁?不再在乎他的生死?”
我點頭堅定道:“只要你保證不傷害他,我們離開這裡,我今生便不再見他,永世不見。”
烈山韜聽了我的話不由一愣,但最終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後,他將面前的紙筆輕推回給了我,一字一字道:“我不相信那個傻子?”
“你不要相信他,只要相信我就好,他只是個傻子。烈山我求求你,求求你,和我走吧!”我再次把紙筆遞到他眼前。
他抓住我的手冷道:“他是個不一樣的傻子,你明白嗎?”
“一個你必須除之而後快的傻子嗎?”
而烈山韜對我的淚如視而未見般狠道:“是又如何?”
話音落地我已淚流滿面,頹然無力地跌坐在地上,烈山韜見狀滿身怒氣的起身向門口走去。我怕他真的消失在我面前,消失在夜色中,忙跑過去從後緊緊抱住他。
“算……算了……”我閉上眼艱難地吐出了這兩個字,一顆心好似被誰狠狠揉搓著,痛徹心扉。
似乎又過了好久,烈山韜轉過身來,用手指輕輕幫我拭乾了淚,然後把我擁進懷中道:“只要過了皇后冊封大典就好了。一切都會好的,會好的,鳳梧你相信我。”他說到最後似乎已經是在對自己說。
我努力笑著,和他坐下偎進他懷中道:“對我來說有今夜就夠了,今夜的每一刻我都要記在心裡,更要把你也牢牢記住,直老到齒搖發禿還能把你記得清清楚楚。”
他擁著我胸口輕顫,啞聲笑道:“你天生迷糊,真能記住嗎?何況我日夜在你身邊,時時刻刻老著,這時的樣子恐怕不久就忘了。”
“不會,我刻在心裡,忘不掉更丟不了。”我撫著心口堅定道,可手卻被烈山韜拿下抓住道:“我們註定老死在一起,你又何必那麼累要記住一切。只要記得不管是烏髮紅顏,還是齒搖發禿,我必在你左右,隨時可見不就好了!”
我聽了微微輕笑,凝著他道:“隨時可見?我的皇帝陛下難道不要巡視軍營了?不要遠征震懾蠻夷了?也不要在這天闕里不聲不響悶死人地看奏摺了?”
“悶?過去怎麼沒聽你提過?”他奇怪地皺眉,最後眉頭一舒似乎瞭然地戲謔我,“過去不提,莫不是你常常看著我想入非非才不覺悶的。”
“不是。”我臉紅著辯解。
“哦,那就是現在日日和我相守不稀罕了,才覺得悶。”
這個意思還不是和那個一樣!我垮下肩膀道:“不是。”
他也不理我的抗議,自顧道:“哎,現在就煩了這可怎麼好,日後幾十年要怎麼熬啊!”
怎麼熬?
一年前,他要離開我時,我狠下心想著不過幾十年我還熬得過去,可今日想到自己要把這樣一個未來留給他,卻感覺比自己承受起來艱難千萬倍。而他要怎麼熬啊!
見我默然,他以為我真在發愁日後的日子乏味,便爽朗大笑後搖著我,“你不用愁,日後我們有了孩子,孩子圍前圍後,恐怕我要你看著我,你還沒功夫呢,你還怕悶?”
孩子?這是我流產後,他第一次提起孩子。
感到我的僵硬,他自覺失言,低頭凝著我道:“鳳梧,我們會有孩子。李兆賀說過那孩子來也許就是要救你一命,天意如此就不會讓咱們沒有子嗣。”
見他篤信如此,我也點頭笑笑裝出一副信他的樣子,似是安慰他,又似安慰自己般道:“會有,當然會有。”
他見我信了,又攬緊我憧憬道:“在過十年等新政行入正規,我們就回柔然,在那裡修一座行宮,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