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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頂好方位。

看著那在暗中高遠搖曳的燈火,我恍惚間又回到了當年的天心居,而那個寂寞的人還在他高寒無比的天闕里望著我,等著我。

想到把他留在了令不能他動彈的地方,我驟然失去了力量,胸臆中滿是對他的愧疚和憐惜。不知現在誰能陪在他身邊,會不會有個能講笑話的女子讓他淺淺一笑?

不知想了多久,聽見背後有個聲音叫我,我才回過神兒來,仔細看了看發現是翠縷,她將披風披在我身上。

“姐姐,你在想他嗎?”

我沒說話,只說我自己走迷了,她卻突然抱住我在我耳邊低聲哭道:“你為什麼回來?當初你不知道自己會這樣想他嗎?你回來又能怎麼樣呢?”

她哭著眼淚很快浸溼了我的衣領,我拍了拍她的背,忍不住苦笑,不明白怎麼是我在安慰她,好半天才道:“所有人都讓我忘了他,為什麼你不說呢?”

“因為我知道你忘不了,你把心都給他了。”

我再次無言只是撫她背的手更加無力,直看到素竹几人提著燈籠過來,才低聲對她道:“別哭了,該回去了。”見翠縷拭乾了眼角的淚跡,便牽起她的手和她們回了晨風宮。

“素竹?”我輕輕叫著呆呆愣在我床旁的素竹,她像突然被嚇著了般轉回身看著我。

“娘娘,您再坐下歇歇,被子髒了,我去給你換一床。”她說著指了指梳妝檯人卻沒出去,只是直直擋在我眼前不動。

我伸手把她撥開,看著空蕩蕩只貼著一個碩大喜字的床也是一愣,最後苦笑道:“既然被子髒了,我去翠縷房裡睡好了。”

素竹像突然被點醒般,立刻小跑著去外面取我的披風。

“放回去。”她正要把披風裹在我身上,就被立在門口的錦愁叫住了。

素竹拿著披風的手僵在半空,看看我又看看他,錦愁見她不動,再次冷聲道:“出去。”

雖然只是兩個字,卻讓人感覺寒徹心底,素竹瑟縮了一下無奈再次看向我,見我點頭後才快步離開了我的寢室。

錦愁著著一身錦白色的睡袍,烏黑的發此時只是用一條錦白色的絲帶鬆散散繫著,頎長瘦削的身體在寬大的睡袍中幾乎讓人感覺不到,可在昏暗的燭火下卻散發著無比柔和的光。

我們無言地看著對方,不知僵持了多久,最後我撇開目光坐在床上揭那個佔了大半個床的喜字,可才揭開一個角,手腕就被錦愁緊緊抓住。隨後也不管我是不是跟得上,拉起我大步朝他的房間走。

“陛下……陛下,你放開我,放開我……”我掰著他的手,卻一點兒也掰不開,平時不頭疼的他總是溫柔無比,絕不會如此野蠻地抓著我,不顧我的意願。

我被他拉進他的寢室,對裡面的宮女內侍道:“去,快去把陛下的藥拿來。”

她們正要去就被錦愁一個凌厲無比的眼神再次釘在了原地,怯怯地看著他不敢再動,只見到他的頭微微一偏後,他們便像受了驚般極快地關門退出了房間。

錦愁把我拉到他的床前站定,我怔怔看著他床上大紅色的暖帳,大紅的被褥,紅豔到異常醒目的喜字……

“鳳梧。”錦愁在我耳邊極輕地叫著我的名字,那聲音恍惚間像從十年前傳來般熟悉親切又悠遠陌生。

我搖頭苦笑,心中沉睡已久的記憶彷彿被喚醒了,那是什麼時候的事了?我曾對趟在我腿上的錦愁半是試探半是憧憬地絮絮道:“我成親時,一定要穿最紅最紅的新娘服,暖帳也要紅紅的,所有東西都要紅的,紅色最吉利,能避邪,可以保佑我們平平安安,永不分離……”

“好美的紅啊!”我輕輕嘆道,伸手撫著極為滑順的暖帳。一切都如我當年設想的,我都得到了,全部都得到了,可當年的甜蜜如今品來為什麼卻如此苦澀呢?

“鳳梧,你喜歡嗎?”

我點點頭,掰開他的手道:“這紅很好,可陛下不是喜歡白色嗎?我去叫他們換回來。”說完便朝門口而去。

“鳳梧。”他的聲音猛然提高喝斷了我邁出的步子。

他從後面緊緊抱住我,手握著我的手極柔地一遍遍撫著帳幔,被褥,喜字,滿室滿屋所有我憧憬過的紅色,幾乎令我窒息的紅色……

我視線中的世界變得盈盈閃亮,我仰起頭不想讓淚流出眼眶。錦愁極輕極柔地揉著我的發,我敏感的耳後,頸子,倏忽間,他輕柔的蝶吻印在了我的頸上。

“陛下……”我側步想躲開,可他的手臂卻緊環著我的腰,讓我沒有退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