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竹,你不想回家嗎?”
她聞言立刻站住搖頭看著我,撲通一聲跪下,“我沒有家了,求娘娘不要趕我走。”
“人還是在自己的家好,回家吧。”
我俯身纏她,她卻執拗地不肯起來,清秀的眉眼看著我好半天,輕聲道:“娘娘,一個人若是沒家了,還是在自己喜歡的人身邊好。”說罷垂下了頭。
我凝著她低著的頭,半晌無語,最後無奈俯身在她耳邊道:“無論如何今夜的事不要告訴他。”
第十九章 心之所願(上)
儘管我極力壓制朝野對万俟穆寶藏的猜測,但雷拓等人還是的不斷上書,最後為了免於讓錦愁雷拓疑心我有心阻撓,我只能頒旨命以雷拓和沈良為正副主事暗中探查此事。
所幸他們多方探訪,用了數月時間,都沒有任何實質進展。從外部的失利,加重了錦愁對我的疑慮和逼迫,他多次暗示我是否知道此事,我都一直咬定從未聽說過此事,但我的態度卻似乎並沒有打消錦愁對寶藏存在的深信不疑。
而錦愁和雷拓這種急迫的態度,讓我深深感到錦愁和苗王雖已暗中締結了盟約,但相較於蓄勢待發的苗王,錦愁除了空有一副上朝大國的架子外,無論從兵力還是財力都還不具備和魏週一決雌雄的實力。這使他一邊在表面上佯裝出一副同樂朝歷代君王如出一轍的奢靡安逸,一邊在暗中積極籌措兵丁糧草,靜候時機。
春末不出意料的黔滇大旱,所幸的是我聽取沈良的意見早做應對,百姓雖還是難逃災年之苦,但餓死之人還不多,我的良心也稍稍安慰。
“娘娘,這是誰呀?她好……好……”素竹開啟一副舊畫品評著。
“飄逸出塵,不似我們這些凡人是不是?”我放下手裡的書接續道。
“對對,就是這個意思。”素竹似乎在繁雜的詞語中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詞用在畫中人身上。
我深深凝望著畫中的紫歌,當年在海陵王府看見滿滿一間書房都是她的畫像的情景再次湧上了眼前。時光荏苒,十多年倏忽而過,我現在仍清楚地記得笑傾把紫歌的畫像交給心上人的樣子。
兩生的經歷,經常讓我感慨良多,女人的心胸或細如毫末,若李妃至死都不能原諒我的無心之失;或廣闊如海,若笑傾能為心上人留下他的心上人,或若我,因為一次次錯誤,傷害了那麼多人。
“在想什麼?”一個清朗又不失溫柔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隨後他修長散發著淡淡塵土氣息的身體靠近了我。
我向後側讓了一步,無形中和他分開了些距離,但他還是感覺到了,伸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沉聲道:“在想紫歌姐姐嗎?”
我仰頭看向他,明媚的春光在他錦白色的身上折射出柔和的光,映襯著他好看的笑顏,若是十多年前,我一定想偷偷吻他。可現在我們似乎已經隔著無法遙望的時空。
近些日子我經常想起戛垮對我說得那句佛語: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世界,都有他不能釋懷,不能放手的執念,屬於他一個人的情非得已。我盡己所能去理解每一個人,可我實在理解不了他的選擇,他的想法,由此也不能接受他的粉飾太平。
我躲開他的手,拿過畫輕輕捲起來,讓素竹收好,隨後在書閣中慢慢找起万俟穆在時命人繪製的樂朝圖志。錦愁默默跟在我身後,不言不語,亦步亦趨。
不知過了多久他翻著一本大冊子幽幽開口道:“過去我聽宮裡的老內侍說,先皇在世時,自出宮帶回來了七哥的母妃後,就再沒出過京城,如果有什麼寶藏應該也是在京城中吧。”
他的手指在冊子某一點上不停畫著圈,我望了他一眼沒有言語。
“如果當年父皇沒有先後失去三位皇子,他大概是不會把皇位傳給我,是不是?”他橫在我面前,使我不得不回答他的問題。
“也許吧。”
“你說如果不是我,會是七哥嗎?”
“宮傾時七哥已經失蹤。”這大概就是所謂歷史的選擇。
“也許失蹤的七哥正在某處守護著那批寶藏。”
我抬頭看著他冷笑,“怎麼你現在相信七哥還活著了?”
“你不相信嗎?”
我忍不住再次笑起來,“我相信如果七哥還活著他會努力救你出魏周。”
說到此錦愁臉色難看起來,半晌才道:“你以為我沒有派人找他嗎?”
我挑挑眉道:“你還是決定派人去找了?如果七哥真的知道那批寶藏,以他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