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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笑朕?”
“不,奴婢不敢,奴婢笑也是笑自己有眼無珠,居然不識陛下龍顏。”我狠狠攥著手中的絲繩道。
他突然笑了,從御座上緩步走下來,到了我面前,高大的身形擋住了後面高照的燭光。偌大個陰影完全罩在了我身上,我本能往後退了一步,想從他的影子裡退出來。
他卻長臂一伸抓住了我的肩,讓我不得不和他保持了一步的距離,既不太遠也不太近。
“即使你當日知道我是魏周皇子,你也不會殺我,還是會救我。”他非常肯定地道。
我輕搖著頭,“其實,奴婢的答案早在岳陽城已經告訴陛下了。當日深坑中的陛下和今日被我殺死的那個逆賊在奴婢眼中實在沒有什麼不同。”我知道現在不是說這種實話的時候,但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也許是我血統的裡阿Q精神作怪,我實在不想讓他覺得他有那麼了不起。
“性命本就沒什麼不同。但拿起刀和被迫拿起刀是不同的。”
這次我可確實是在冷笑了,帶著嘲諷地口氣道:“那之間的不同就像侵略他國和衛國保家之間的不同。”
他得意地笑了,那笑就好似在對我囂張地說,是又怎樣?
我儘量不去理會他刺眼的笑,掉轉話鋒道:“奴婢懇請陛下派御醫醫治我皇之傷。”
“為什麼?”
為什麼!優待俘虜沒聽說過嗎?當年宋徽宗被擄尚有衣食,難道他要斷水斷糧餓死我幾個?
“陛下,兵戈雖厲但總不能殺盡樂朝所有百姓,万俟皇族統轄江南數省已十世之久,樂朝人只知樂朝万俟,不知魏周為何,若陛下揹負戕害樂朝皇帝之名,日後恐難收服人心,定鼎中原。如何處置被俘之君還望陛下三思?”
“這麼說你這番話到全是為了我魏周嘍?”
“雖不盡然,但於陛下亦是有利而無害。”
烈山韜突然加重了抓在我肩頭的力道,斂起笑顏,正色道:“既然不想樂朝百姓飽受流散戰亂之苦,你就應該早些把玉璽交出來,以便朕早一日召告天下,樂朝以請降歸順於魏周。讓他們明白中原大地此後再無樂朝万俟,蒼穹之下八荒之地盡歸魏周。”
“玉璽,乃天子印鑑,自然由天子使用掌管,但我皇現在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玉璽也失落不著。若陛下要早一日人心歸順,宇內安定,還請陛下派御醫醫治我主,待我主復原如初自然奉玉璽予陛下。”我擺明如果要玉璽必須先醫好錦愁。
“天子血,天子印,天地人神共鑑。君不負臣,臣不負君。”
我一驚這話分明是我同那十九位軍士立盟時說的,看來烈山韜已經審過那餘下的三人了。
見我低頭不語,烈山韜從衣袖中夾出一片我蘸著錦愁的血印了玉璽的戰袍,搭在我手上。
“一直都在你手上,說吧在哪兒。”
“陛下既已認定在奴婢手中可命人嚴加搜查,看是否有此定國之物?”其實我們幾人在被關押時已被搜查過,茹貴妃分了的那些財物更是被搜刮一乾二淨,時下我們幾人是身無長物。
“既然你不交,那朕現在就可以賜死万俟錦愁。”
“你……”我緊緊攥著手中的五色絲繩,忿忿地瞪著他。
“我魏周疆土是用將士熱血一寸寸廝殺得來,不是靠什麼玉璽令民心歸順。朕的戰馬既然已經踏到了你們的京城,踏破了樂朝半壁江山,也不在乎在多馳騁一城一地。”烈山韜說著抓著我肩的手開始越來越緊,我狠命咬著下唇才沒讓自己矮下身子躲避他的大掌。
我知道烈山韜怒了,自覺這於我們沒有半點好處,只好圈回話題:“既然陛下說魏周寸土都源自將士奮勇,難道陛下就坐視手下將士白白拋灑熱血嗎?”戰火一起死的又不都是樂朝人,我就不信烈山韜不願和平接管其餘幾省。
“你很會說話,但朕不喜歡受任何人要挾,也不喜歡談條件。玉璽。”
“御醫。”我知道烈山韜已經沒有耐性了,也不在閃躲。
“沒有玉璽,我的御醫還要診治軍中傷員。”他說著一記冷笑手從我肩頭鬆開,就要走回御座上。
就這樣在沒有什麼可談的了嗎?他要賜死錦愁,或者讓我眼睜睜看著錦愁死?
這不是,不是我要的接過,我猛地抓住他鬆開的手道:“我用我的命換錦愁的。”
“錦愁?”他半回著身看著我。
“是……是我皇。”我自知失態改口道。
“你真的是他的妃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