壇後,我便再也沒有喝過那種酒,同時健忘也好了很多,幻覺則徹底消失了。
我睇著她手裡描畫著桃花的白瓷酒瓶,心道也許今日再醉一場也不錯,何以忘憂,唯有杜康不是嗎?
我點頭應允後,便率先走向了書苑,嫦修則囑咐了宮女幾句便跟了上來。
我們做在廊下,我特意讓人準備了幾樣有苗疆特色的小菜,這點倒很合嫦修的口味,我們屏退了宮女,只是兩個人坐在書苑後院的石亭中暢飲。
我們兩個除了錦愁沒有任何交集的人,東一句西一句竟聊得很愉快。也許不是我們兩個聊得很開心,而是在這個深宮中我們都需要一個傾聽者,她選擇了我,我接受罷了。
在嫦修豪飲時,我只是啜飲淺嘗著,維持著一個皇后的基本尊容,但誰知道這些酒下肚後,我會怎麼樣呢?
“你後悔嗎?娘娘。”
“什麼?”
“回來,沒有留在魏周呀!宮裡的人說,如果你留在魏週一樣是魏周的皇后。”
“皇后。你在無衣殿看見陛下時,是想著做他的皇后嗎?”
聽我說著,她的臉更加紅了, “沒有,我當時看見陛下時心跳得很快,就是那麼奇怪得跳了起來,我只想在靠近點兒看他,覺得他很好看,我從來沒有見過像陛下一樣好看的男人。”
此刻的嫦修已變得和一個普通十六七歲少女沒什麼兩樣。我看著她,好似看見了十幾年前的自己,那樣痴迷錦愁的自己。
“我從沒想過要成為魏周的皇后,還是樂朝的皇后,我一生在想地似乎都是如何和自己心愛的人如何共度餘生。”
“那你最後是選了自己心愛的人嗎?”早已醉不可支面色緋紅的嫦修以手撐頭眯眼看著我,神情像個聽故事的孩子。
我沉思了一下,將酒喝盡,“是的,我選了自己心愛的人。”
“像我愛陛下那樣嗎?”心醉至此,嫦修似乎已經忘了我們是共侍一夫的兩個女人。
“不,我待陛下如兄如弟,如朋友,如親人……”
“不是情人?不是最愛的人嗎?”嫦修用苗語打斷了我咄咄逼人道。
“不是。”我幾乎想也未想回道。
“那你為什麼還要佔著他的心?讓他難過?”嫦修瞬時激動起來,霍得站起身,雙目噴火地看著我。
我無言地看著空了酒杯。
嫦修一把掃掉了我的酒杯,“你不想幫他,我想幫他,他卻不要,你知不知道為什麼?”她拎起腳下一瓶畫著一簇青草的白瓷瓶墩在我面前。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嫦修因喝了太多酒而充血泛紅的眼睛,驟然瞪大地審視著我。
“這是桂花甜酒啊!”一個清朗但低沉的聲音在亭外響起。
嫦修扭頭望去,然後坐在了石凳上。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誰?他每次都來的如此及時,如此用心良苦地將我封閉在他希望的假象中。
很快錦愁讓人將嫦修送回了宮,並讓人拿走了嫦修的酒,除了我握在手中那瓶畫著一簇青草的。
第二十四章 何以解憂(下)
錦愁努力把視線從酒瓶上移開了,他望著一旁枝幹烏黑的老梅,似乎在等我先開口,而我只是望著他的側影不語,任由這種幾乎讓人窒息的氣氛越來越沉重。
我能清楚地聽到他的呼吸變得越來越粗重,就在他快要無法負擔時,我拎著酒瓶起身向書樓裡走,這就夠了。
在我走過他身邊時,他抓住了我的手,“鳳梧,別這樣。”
“哪樣?”
他長長地噓了一口氣,最後終於挑明瞭,“他還好嗎?”
“沒有人告訴你嗎?”那些眼線平時都對他說什麼?七絕海陵喜歡對著一塊墓碑彈琴?還喜歡在那裡自言自語?說完時我的眼睛再次模糊了,忍不住道:“還是你不敢問?”
“鳳梧。”他再次無力地叫著我的名字。
“別問我。”我推開他的手繼續向前走著。
錦愁兩步跨到了我面前,“我不能讓人知道七哥還在,如果朝臣們知道了七哥就在京城附近,朝臣們就會出現對立,無心對抗魏周。”
我緊到不能再緊地攥著酒瓶,“你為什麼不說,如果讓人知道七哥還在,他振臂一呼便讓現在所有支援你的人投向他,那樣你就無法再向魏周復仇,在用別人的血洗刷你十年的屈辱,你對烈山韜的恨……”
“鳳梧。”他吼著我的名字,隨即又默然了。
我抬眼凝視著他,低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