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上。”
皇帝看了她一眼,夫妻這麼多年,他要是看不出那件正兒八經的披風下藏了怎樣的豔色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在王府的時候,她隔三差五來一回,皇帝每次都被迷得神魂顛倒,入宮後,她第一次這般。
可皇帝沒像她所料的那樣“餓狼撲食”,而是淡淡地拿起曦兒的大字,認真看過,提筆批註了一番,轉身走向門口。
整個過程,沒與上官若講一句話。
上官若氣得面色發紫,拿起字帖,聞到了一股似有還無的香燭味,柳眉一蹙,說道:“怎麼?又要去祭拜誰了嗎?我記得你孃的祭日剛過,總不會是要祭拜你爹吧?啊!我想起來了,你跟淑妃還有個女兒呢!還騙我說不是親生的!不是親生的你會這麼上心?”
皇帝回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如忘川河邊,幽冥的泉。
上官若嚇到了。
好……好可怕的眼神!
皇帝收回視線,邁過門檻。
突然,上官若記得自己還有事兒要問他,趕忙道:“你認不認識明嵐?”
皇帝的步子頓了一下。
上官若坐直了身子。
“不認識。”
皇帝走了。
上官若氣急敗壞地躺回了靠枕上:“不認識弄那麼神經兮兮的幹嘛?”
扯了披風,上官若來到銅鏡前,打量著鏡中的身子和臉,幽幽一嘆:“是我老了嗎?你都不樂意碰我了。”
……
夜深,風涼。
皇帝走在開滿茉莉的僻靜小道上,左手擰著一捆紙錢,右手抱著一盒香燭。
在一塊收拾得十分乾淨的小草坡旁,他看見了一個人。
那人一回頭,也看見了他。
“皇上。”淑妃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
皇帝濃眉微蹙:“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做什麼?”
淑妃苦澀一笑,拿過皇帝手中的香燭與紙錢,放在了自己準備的祭品旁邊:“臣妾思念皇上了,猜皇上可能會來這裡,所以過來碰碰運氣。”
皇帝沒說什麼,面無表情地走到小草坡跟前,點了香燭,開始一張一張地燒著紙錢。
淑妃開啟包袱,取出兩套新作的粉紅色嬰兒衫,輕輕放入火盆。
藉著明黃的火光,她看見了這個男人眼底流露的滄桑。
“如果她活著,一定會是世上最幸福的公主。”
皇帝看著迷你可愛的衣衫一寸寸化為灰燼,沒接淑妃的話,而是隱忍著某種瀕臨爆發的情緒道:“多謝。”
淑妃依舊是苦澀地笑了笑:“臣妾備了酒,要喝一杯嗎?”
“好。”
淑妃倒了一杯酒遞給皇帝。
皇帝將酒滿滿地倒在了地上,復又將杯子遞給淑妃。
淑妃滿上。
皇帝一飲而盡。
“皇上,要到臣妾的寢宮下幾盤棋嗎?”淑妃眸光盈盈地問。
“不用。”皇帝丟了酒杯,待到香燭燃盡,轉身離開了原地。
天未亮,大君入城。
有諸葛夜上眼藥,他沒直接帶兵攻入皇城,卻也沒叫那十萬大軍閒著,十萬大軍將皇城圍了水洩不通。
曾經年四爺也叫將士們圍過,可與大君一比,年四爺便有些不夠看了。
或許是大君這個不知敵友的人物太強悍,相較之下,納蘭嫣的死活似乎沒那麼引人注目了。
即便如此,諸葛夜依然沒放鬆對納蘭嫣的抓捕。
大君對納蘭嫣沒表示出一絲一毫的在意,一邊是親閨女,一邊是沒血緣的遠親,任誰都不會選擇後者。
上官若知道大君進城了,高興地打扮了一番,帶上小寶與曦兒在宮門口會見了大君。
距離上次一別已有十年,上官若沒什麼變化,大君的鬢角和鬍子卻都白了大半。
看見大君的一霎,心酸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父親!”
大君先是一怔,看著女兒一步步走過來,後面直接跑了起來,他眼圈一紅,有了溼意。
“父親!”上官若撲進了大君懷裡。
大君緊摟住瘦得似乎只剩皮包骨的女兒,喉頭一陣脹痛:“別怕,父親來了,父親帶你回家。”
上官若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吧嗒吧嗒掉個不停。
見面之前都想好了,不哭的,要告訴父親她過得很好,皇上很疼她,很疼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