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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只是這個人而已。

容嬤嬤似乎早就知道他會來找她,面上也沒什麼反抗情緒,若讓司徒說的話,反而有幾分坦蕩和認命。

但他是個拿人錢財□□的角色,對這些陳年舊事不感興趣,所以就算這個老女人滿臉都是“我有故事”,他也沒有詢問的好奇心。而在他說出他是替顏蕎來傳話的時候,這個伺候了顏蕎的母親顏皇后多年的老嬤嬤愣神了幾秒,隨即便是坦然,“我明白了,她需要我做什麼?”

卻是再沒有剛開始的時候的驚慌。

“京兆府伊,擊鼓鳴冤,泣淚血書,狀告容承。”

“理由?”

“謀害先後。”

容嬤嬤畢竟是位老人家,老人家的好處就是,當百姓看到她哭的慘兮兮的模樣的時候,心中的天平不由自主地傾斜向了她。

再加上她拖著虛弱的身子擊鼓鳴冤,看她那頭髮花白的樣子,人們多是猜測,兇手是害了她的孩子,讓她斷絕了後路。

沒有人知道她是要狀告容承,直到她跪在那冰涼的地上,獻上血色的狀告書。

先後之僕容月,因備受寵愛而被賜國姓容,亦是先帝劃給顏皇后的人之一。

這種場合之下,由她狀告容承,再合適不過。

而且,顏蕎半點都不擔心容承會不會承認,因為按照時間來看,容承才剛剛和太師爆發了爭吵。劇烈的爭吵過後,往往是衝動,任性,和口無遮攔。而最重要的是,如今在位的那位京兆伊陸正,可最是剛正不阿,而且他和太師有怨,只要容承漏出一點太師有罪的口風,她就不怕這位陸大人不會把火燒到太師的身上。

容承被抓的時候還是滿臉的懵逼,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只是他自覺手腳乾淨,應該沒有留下過什麼漏洞,卻不想容嬤嬤一口咬定他就是兇手,而麗妃是合謀的幫兇。

誰都知道當年顏蕎的母親不過是因為不得寵愛,重病而死,容承自然也以此作為辯駁,但沒想到容嬤嬤根本不吃他這一套,她直接說出了當年下毒的有關人員,而這些人,如今多數死了,但當時為容承採買的那個小太監,卻被顏蕎保了下來。

陸老六。

誰都不會想到滿口風花雪月每天都泡在落紗衣裡的顏蕎的車伕陸老六,曾經會是一個太監。

但他跟著出示了太監專屬的烙印,也讓府中的下人確認過他確實是一個太監,而他見到容承的那一刻爆發出的咬牙切齒,讓圍觀的群眾都有些感同身受當年這位二皇子的趕盡殺絕。

而在他的指證下,有些不相信的人,也逐漸相信了容承和麗妃給先後下藥,然後讓麗妃拖住太醫,不讓太醫去檢查,使先後錯過最佳的治療時機,然後接下來,逐漸虛弱的先後就像個過度悲傷的美人,慢慢凋謝了。

但容承很清楚;這特麼就是扯淡!

“我宮中可沒有叫小陸子的太監!”他有些氣急敗壞地回道,“我根本不曉得你是誰,又怎麼會驅使你給先後下毒!再說了,我要取藥自然能找太師,為何要找你這個半點能力也無的小太監!血口噴人!”

陸正笑了。

“成王(容承)的意思是,您謀害先後之事,與太師有關?”

說著,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機會,直接下令道,“來人,傳太師!”

*

而陸正的人朝著太師府進發的時候,顏蕎也動作起來,她派了那些罪臣之後寫了血書,剩下的人,全都去找了葉詞,預備著這些對手的最後一次反撲。

容承已經沒有機會了,但只要燕瀾燕薛還在,他們就還有翻盤的機會。

但顏蕎會給他們這樣的機會麼?

顯然不可能啊!

在太師有恃無恐地進了京兆府以後,顏蕎就讓人去請了幼帝容夜,而她跪在京兆府門前,面前是一沓厚厚的血書。

她本就未曾指望過要靠容嬤嬤給太師定罪。

真正能把太師拉下深淵的人,只有她。

所以就算是要同歸於盡,她也在所不惜。

*

陸正很快迎了她進去,而容夜陪同著一位太傅坐在了兩旁。

太師自然是不肯承認自己有罪的,但顏蕎呈上了血書。

四十七封血書。四十七樁血案。這是四十七個被顏蕎保下的罪臣之後最真誠的話語,勾勒的是他們最渴盼的一刻,就算事後要被牽連而死而無所謂,只要能除掉這個殺人兇手,他們也什麼都無所謂了。

每一份血書陸正都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