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也不會想到,燕瀾會這麼衝動,直接謀反。
好在燕瀾還記得不殺傷百姓,否則他的名聲大概是一點都洗不回來了。
明明都是想坐上那個位子的人,怎麼一個比一個傻呢?
顏蕎嘆了一口氣。
她示意了一番下人,片刻後,暗一押著燕薛到了她的面前。
然後她大咧咧地推開了酒樓雅間的窗,朝著下面的燕瀾打了聲招呼:“嘿燕瀾!好久不見!”
隨行的弓箭手聽見了聲音之後轉身將箭矢對準了她的方向,有“失手”放出了箭的,卻被夜闌毫不留情地劈開了,爾後他手中的匕首飛出,直直地穿過了方才放箭的人的胸膛。
氣氛瞬間一凝,燕瀾壓了壓手,示意他們安靜,這才抬頭笑看顏蕎道,“手下不服管教,讓攝政王見諒了。”
“啊,沒有關係,這點小事,我已經‘見’‘諒’過了,所以我不會再和你過意不去的,”重音落在了那兩個字上,“我現在待在這裡,其實是想和燕公子做一個交易。”
“哦?什麼交易?”燕薛的表情懵懂,看起來天真可欺,若不是顏蕎多留了個心眼觀察這兩兄弟,想來也不會發現這點細節,燕瀾的偽裝,真是完美的讓她心驚,想來這也是為什麼太師會選擇這位假太子也不選真太子的原因了吧。
“你退兵,我把燕薛還給你。”她擺擺手,是以暗一把人押到窗臺上露個臉,好讓人看到,然後又立刻藏回去了,似乎是怕他又一次放箭。
“這似乎並不公平,攝政王殿下。我籌謀這計劃這麼久,怎麼可能就為了我弟弟而放棄了呢?”他輕描淡寫地說道,彷彿完全不把這點親情放在眼裡。
“你和燕薛不是親兄弟吧。”顏蕎大聲喊道,但顯然燕瀾並不擔心她說這一點,“那又如何,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
“可是,如果沒有燕薛,你要怎麼向文武百官證明,你才是那個皇子呢?沒有任何身體胎記的你,血脈和當今幼帝容夜不相容的你,到時候要怎麼辦才好呢?暴力治國,壓下一切反對的聲音,還是說實話,說你根本不是皇子?”她的聲音慢條斯理,散在風裡傳到人耳裡,“你根本不是容辭的兒子,燕薛才是,我說的對吧,燕瀾公子。”
她說的這樣具體了,燕瀾依然是咬牙不認,“您在說什麼呢,我可是半點沒聽明白啊。”
“你沒聽明白也沒關係,反正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顏蕎微笑道,“暗一,夜闌,我們走。”
“放箭!”
無數箭矢朝著酒樓雅間衝了過去,可他們沒有聽到任何一聲痛呼,彷彿那幾個人就這樣人間消失了,彷彿剛才那一幕,都只是錯覺。
但燕瀾清楚,這只是因為顏蕎手下的暗衛武藝太好,這才營造出了這樣的錯覺。
但她說的目的……
還沒等他開始思考著這句話是什麼含義,周圍便傳來了烈馬踏地的聲響,領頭的是葉詞,他帶著他的兵,這些都是驍勇善戰的好手,都是真正從戰場上歷練過的殺神,而從半個月前,顏蕎就傳訊嚴秋澤,讓他扔些人回來,而在靖城的這些日子,以容夜和攝政王共同的名義對附近的招兵買馬簡直不要更容易,但想想也是自然的,畢竟,風州正鬧著饑荒,這些難民們,只要能吃飽飯,睡個安穩覺,現在還多了建功立業的機會,有哪個是不願意的。
而難民與貧民之間的衝突關係的炒作,正好讓人小看了他們軍隊的力量。
神將葉詞,從來都不是什麼說說的名頭。
當然,如此短暫的時間,就算是葉詞也不可能訓練出多少卓越的兵,但以他的兵領頭,難民們作尾,看起來就像是四周長長的一片攢動的都是人頭,他們已經被包圍的無路可逃。
而這些,太師或許清楚,但燕瀾並不知道。
所以他會害怕,會緊張,而驚慌失措的人,最容易釋出錯誤的命令。
“不要緊張,快進皇城!抓到容夜,他們就絕不敢對我們怎麼樣!”
大概是被安慰了,大批的禁軍湧入了皇宮中,而原本還有些鬆散的隊伍,更加方便地將這些人困在了皇宮中。
想以皇宮為根據地,抓到容夜和他們談條件?
這些傢伙真是太不瞭解那個小鬼了。
他可是從她手裡借走了夏鎏和流詩啊。
手中握著那個□□愛好者夏鎏和最是機關算計大師流詩的容夜,才是最後的boss,那些妄想攻入皇城的人,卻是不知道,皇城內部,才是真正危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