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已經陸陸續續向容夜投誠,有些不願意的,也已經鋪墊好了請辭的準備,並有了推薦的繼任人,她現在接受沈家父女,就是把沈家往絕路上逼。
戶部這樣的二品位子一空,朝堂絕對會有小亂,而以容夜的能力,他還沒辦法冷靜處理。
而她和這沈家又沒什麼仇怨,根本不需要趕盡殺絕。
而這時候,她倒是突然想起了個人來。
當年被她帶回來的葉家小公子,如今的太子伴讀葉謙。
這個年幼的小少年,在政治上的天賦也同樣是驚才豔豔。可因為他只是太子伴讀,是以大多數時候,他總是藏拙的。
葉謙是她埋給容夜的暗棋,非到萬不得已,她不會動用這個孩子。
而現在麼……雖然不是萬不得已,可也到了訣別的時候了。
——這種場合,果然還是手段盡出,勝算才大吧。
作者有話要說: 為何沒有留言嚶
☆、第三十八章 繼任
葉謙就是她當年帶回來的那個小男孩,他是連夜被葉家家主送走的孩子,也是葉家的殘黨之一。
葉家當年的事,說白了也不過是容夜一派和二皇子一派的爭端的之中產生的犧牲。
葉家是保皇派,也就是說,從根本上講,他們是幼帝的人。這場無辜的牽連若說有罪,雙方都有罪,這一點,日漸聰慧的葉謙不會不明白,但是他只能依靠顏蕎,畢竟容承不可能會幫他平反。
而且,說到底,顏蕎也不過是在百姓和葉家之間,放棄了葉家而已。
從一個心懷慈悲的人的角度上看,她並沒有做錯,但從精於算計的人的角度上看,她這一步走到太過危險。
因為這樣的行為在葉家人的角度上,只會把她變成一個罪無可恕的罪人而已。
顏蕎並不怕葉謙恨她,事實上,她甚至在隱隱地鼓勵這個孩子恨她。
一個年幼的,經受了這麼大的打擊的少年,如果沒有什麼能夠支撐他活下去的東西,他一定會崩潰的,而恨意是一樣很好的動力。所以為了她的最終目標,這孩子恨她也沒有關係。
因為她清楚地很,在幼帝身邊不斷學習著的葉謙葉公子,會是個體恤百姓的好少年。
葉家給予了他富貴,而流浪的生涯讓他更能體會貧民的苦楚,但因為已經失去了珍重的東西,所以他反而更能夠合理地衡量某些事的利弊,所以說從某種意義上看,葉謙比她還要合適攝政王這個位子。
只是他的問題與容夜一樣——同樣是太年輕。
她時時刻刻的耳提面命,她從未忘記提醒他不要被容夜發現他的聰慧的提點,大概是被當做耳旁風了。
臣子有野心,又對政治太過聰慧和了解,這種事對於君王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聯想到容夜答應下的婚姻,閉了閉眼,顏蕎按了按太陽穴,莫名的有些頭痛。
她幾乎都能猜到那個小鬼會做出什麼事情了。
得阻止他,不能讓他壞了她的事吶。
*
和年前的初遇時候的形象不同,葉謙現在穿著華貴的衣服,坐在高檔的酒樓裡,點著最貴的菜——雖然是顏蕎付錢,但他的周身氣度已經和那時候不一樣了。
許多人都說,身為幼帝的陪讀,他看起來有些木訥了。
但很少有人看得出這是這個人的偽裝。在柏牆之外的日子讓他享受了太多世情的冷暖,為了果腹他常常需要扮演不同的姿態以求獲得別人的同情,這也讓他學會了如何琢磨人的性格——容夜喜歡老實人,喜歡忠誠的人,所以他時時刻刻扮演著這樣的姿態,直到成為幼帝的心腹。
但顏蕎喜歡聰明人,喜歡有自知之明的人,是以他如果還維持原來的表象,大概會被嘲弄和放棄。
他們是雙方手中的棋子,為了各自的目的在不斷前進,而短暫的合作需要信任,所以任何時候,他都不需要偽裝自己,或者說,在顏蕎這樣的人面前偽裝自己,也只是徒增不安而已。
“你找我有事?”年輕的少年端起了面前的茶,臉上的笑容淺淺的,看不出深意。
朝堂果然是最養人的地方,當年的小豆丁,現在已經被養地像個英俊的小正太了,心機,手段,他在漸漸地學會這些東西,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愛著這個國家。
雖然手段還很稚嫩,雖然表情的掩飾還很生疏,但他比她優越的地方就在於,他還殘留著對這個國家的榮譽感吧。
他想改變這個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