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踏出那扇門的時候,他止住步子,問她,“雪兒,你願不願意……”
他背對著她,陽光灑下,將背影籠罩在她身上,晴雪就這麼聽著他的下文,沒有出聲,偏偏他沒再繼續說下去。
不想逼她,不想讓她遷就他,他終而什麼都沒對她說。
“通知所有人,準備出發吧。”
軍隊的兩旁,還有景水鎮的鄉民,之前幾日的奮戰,七里村的不少人都已經開始恢復,御醫留了藥方,尉遲痕還吩咐一名經驗老道的御醫暫且呆在景水鎮,確定景水鎮的村民完全恢復再回宮。
也只有少數人知道,尉遲痕會這麼做,是為了一個人。
浩浩蕩蕩的軍隊慢慢遠去,晴雪看著,溼了眼眶,好久好久,她才敢從門後出來,彼時,視線早已追不上他的身影,她垂下眸,輕輕撫著隆起的小腹呢喃,“寶寶,你也開始想他了嗎?”
*
倒沒想到這次的事會耗費他一個多月的時間,畢竟朝中軍心紊亂,加上其他三國虎視眈眈,這就更加讓他顧不上宮外的她。
等事情處理得差不多,尉遲痕第一時間去了景水鎮,同時,也一起聽到了那個讓他失控的訊息。
“雪姐姐幾天前就收拾包裹離開了,她還跟我們一一道別,說以後……可能沒機會回來了。”敏丫頭一抽一泣地說了實情,而守著晴雪的御醫和婢女似乎也一起消失。
唯一的線索斷了,尉遲痕脾氣也愈發差了些,回宮的第三天,就因為梁貴人不識時務地過來引誘他,尉遲痕竟直接削了她的頭銜,打進了冷宮。
一時間,皇宮四處都被一種涼氣籠罩,哪怕是平日裡活潑好動的小九,都是安安分分的不敢惹事。
那天早上,尉遲痕剛下朝回來,聽太監來報,說是一位姑娘求見。
尉遲痕只以為是哪家朝廷官員裡的千金想攀高枝,只道不見,而小太監一臉為難,“可皇上,可那姑娘說……”
“朕說不見就是不見,哪來那麼多廢話!”奏摺被掀翻在地,尉遲痕渾身都透著一股煩躁。
小太監當即嚇得跪在了地上,連續叩了十幾個頭,才顫顫抖抖地回,“奴才馬上就將人趕走,皇上息怒。”
似乎怕晚一步就會被拖出去砍頭,太監從地上爬了起來要退下,殊不知慌亂之際,有什麼從手裡脫落,掉在地上。
些微的動靜,引起了他的注意,太監心裡大叫不好,正要撿起來,就見那東西已經被尉遲痕握在手裡,大步走出去,“人在哪,帶朕過去!”
御花園的一處涼亭,景色正好,當尉遲痕趕到的時候,只見涼亭裡站著一個人,驀然回首,她慢慢揚起一抹微笑,燦爛堪比三月桃花,醉人心頭。
是她,真的是她。
尉遲痕失控地衝了過去,直到將她緊緊抱在懷裡,他的心好似才算歸位。
晴雪仰頭,咯咯笑著,感受到他有些彆扭的情緒,她伸出手捧著他的臉,踮腳親了一口,隨即笑得愈發動人,“我來找你了。”
他似乎不肯放過她每一個表情,額頭抵著她的,不受控制地亂了呼吸,“你去哪了?為什麼亂跑?你知不知道朕……”
嫌他話太多了,晴雪沒讓他說完,抬頭吻住他的唇,沒了聲音之後,她才笑著退開了些,食指輕輕按住他的唇,“我不是故意讓你擔心的,只是去了一趟妙靈山,我去看老祖宗她老人家了,也一起給你和孩子祈福。”
“她老人家還好嗎?”
晴雪笑著點頭,眼裡泛著甜蜜的光澤,“她身體很好,還說等我們的孩子出世後,她會回宮來看我們。”
才一個月不見,她似乎變了,人開朗了不少,也似乎……
“雪兒,你……”他不敢觸碰那個話題,卻又不想她受委屈,話問了一半,藏了一半,她卻還是懂了,用力地點頭,“尉遲痕,我決定好了,以後,我搬到宮裡和你一起住,好不好?”
終於,她給了他想要的答案,尉遲痕不知道如何形容這種失而復得的感受,緊緊抱著她,他還是不敢相信,“怎麼突然想通了?老祖宗她是不是對你……”
“沒有的事,而且,我也不是一時起意。”晴雪認真地看著他,一字一頓,“是我自己捨不得你,阿痕,我越來越離不開你了,或者可以說……我愛上你了……”
阿痕,我愛上你了……
當你一次次溫柔地哄我開心,放低身段妥協,甚至在危難降臨時,你總是擋在我前面,為我承受那些傷害,我想,沒有一個女人會抵抗得了這份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