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村那邊,鄉民都在飽受折磨啊,還請皇上救救他們……”地方官員說著,跪在了尉遲痕面前,連同其他鄉民都一併跪下。
就只有……
“雪姐,發什麼呆,趕緊跪下謝謝皇上啊。”一個十五六歲模樣的女孩趕緊扯了扯身邊女子的衣角,有些著急。
再看那名女子,樸素無華,頭髮隨意地盤起,她看起來氣色好了不少,而寬鬆的衣裙,遮不住她隆起的小腹。
她,懷了身孕。
尉遲痕微微眯起眸,人群裡就只有他和她還站著,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而她……
晴雪無措地退了一步,想逃,而身邊敏丫頭再次拉她的手,壓低聲音,“雪姐,求求你別發呆了……”
彼時,不知是不是敏丫頭多慮,就聽那年輕的帝王揚了聲音,“都起來吧,朕既然來了這一趟,必定會盡全力幫助景水鎮渡過難關。”
人群一片歡呼,也沒有人再在意方才的那點小意外,倒是敏丫頭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將晴雪拉到一旁,板起臉,“我說雪姐,你到底怎麼了?還是說……你也跟夏夏那群瘋丫頭一樣,被英俊的皇上把魂勾走了?”
晴雪搖頭笑了笑,沒回話,只是目光追尋那道明黃的身影時,一股落寞襲上心頭。
方才,他必然是看到了她的,可為何……他沒認出她來?當真……他已經忘了她嗎?
回去之後,晴雪發現自己再也無法集中精神做任何事,腦子裡滿滿的全是他,就像半年前那個離開王府的夜晚,她離開小叔,孜身一人住在旅店裡時,閉上眼所有的記憶全部關於他。
她想知道的事很多,卻從來不會問他,甚至當過往的記憶在腦中回放,她近乎確定了一件事。
他愛她,用了心的,不然那麼個日夜裡,他即使是忙了一整天的公事,為何還能繼續耐心地哄她、討好她呢……
再到後來,她發現肚子裡已經有了他的孩子,很奇怪,那些天她近乎開心得睡不著覺,在別人眼裡是不幸,對她而言,卻是萬幸。
有了孩子,她便有了希望。
只是當今日的畫面回放,她想起他淡漠的眸,心依舊會抽疼得厲害。
菱香一直呆在家裡刺繡,見晴雪回來時滿臉慘白,菱香立刻開始質問一旁的敏丫頭,“小敏,你又欺負我家姐姐了?”
對外,菱香一直喚晴雪姐姐,一來不會引人注意,二來出了王府,晴雪覺得這主僕關係也該去了。
敏丫頭實在是覺得冤枉,“菱香姐,這事可不怨我,雪姐今天極度反常,剛剛所有村子裡的人都在叩謝皇上的時候,她倒好,站在那裡直勾勾地盯著皇上看,幸好皇上不追究,不然雪姐指定會被定罪!”
人都說伴君如伴虎,哪怕如今那皇上看起來還算和藹,可誰知道一發脾氣會是什麼樣?
敏丫頭理直氣壯的,而菱香只聽到了某個關鍵詞,也不管敏丫頭,她將晴雪一起帶進房,有些激動,“小姐,你看到姑爺了?”
晴雪咬唇,還是點了頭,“嗯。”
菱香聽聞,忙又問,“那他有沒有看到你?有沒有說接你進宮?”
按照當初那人對她家小姐的在乎程度,菱香自信滿滿的,偏偏,晴雪卻是搖了頭,低頭思索了片刻,她看向菱香道,“菱香,他看到我了,但是……好像已經忘了我……”
不知為何,只是道出這樣一個事實,她的心便會開始疼,晴雪不想在菱香面前哭的,可當菱香那麼篤定地告訴她不會的,說尉遲痕不可能忘記她,晴雪便再也忍不住,哭出了聲,“菱香,半年了,他貴為皇上,身邊必然有不少愛他的女人,他……不會再要我了……”
菱香亦是跟著著急,“小姐,姑爺不會的,你不知道他前些日子還……”
晴雪還在哭著,菱香的話卻忽然嚥了回去,她答應姑爺不會說,再者有些事得靠小姐自己去理會,愛情並不能同感動混為一談,不是嗎?
哭累了,晴雪也慢慢入睡,只是隔日午時,當她起身學著自己煲湯的時候,菱香突然跑進門,神色匆匆地拉住她的手,“小姐,你快去醫館裡看看姑爺,他出事了……”
也是在路上,晴雪知道了大概。
七里村的瘟疫傳播得厲害,御醫們紛紛進去就診,而尉遲痕本是守在外面,當看到一名孕婦裹著白布被抬出來的時候,尉遲痕不知怎麼了,像是瘋了一般衝上去,緊緊抱住那具屍體。
身體接觸,便是最直接的傳播方式,哪怕事後御醫讓婢女們用藥水給尉遲痕洗了身子,這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