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香,你怎麼……”
菱香端著一碗藥,見到自家小姐,她必然也很激動,笑眯眯的,“小姐,奴婢擔心您身體,就央著過來了。”
之前是為了精簡出發,尉遲痕便不讓她帶著菱香,實則存了私心,他是想著沒了菱香,她會更加依賴他,可後來的事卻有些脫軌了,他無法控制,也不可預知以後的事,只想著如果有菱香在她身邊,至少她下次偷偷離開的時候,身邊還能有個能照顧她的人,僅此而已。
晴雪淺淺一笑,臉色好了些,菱香卻很是心疼,不停地問,“小姐您這是怎麼了?之前不是還好好的麼,怎麼憔悴成這樣,晚上沒睡好?”
本就是件難以啟齒的事,被菱香這麼一問,晴雪尷尬地低了頭,不知該回什麼,尉遲痕也察覺到了,將她攬進懷裡,便板起臉對菱香道,“把藥端過來。”
菱香善於察言觀色,意識到自己好像問了不該問的事,她吐了吐舌頭,連忙將溫熱的湯藥遞上,對著晴雪微微一笑,“那小姐先喝藥,奴婢先退下了。”
“等等!”晴雪卻忽而出聲,看了一眼尉遲痕,她紅著臉對菱香道,“準備些飯菜過來吧。”
感覺到幾個人情緒各異的注視,她臉色更紅了,“我餓了!”
不打自招,欲蓋彌彰!
晴雪簡直想找個地洞埋進去,身邊只有尉遲痕,察覺到她的羞意,他心情還算不錯。
將她帶往懷裡,他故意咳了一聲,面前的菱香也立刻會意,學著那太監的模樣細聲回了句喳,隨即笑眯眯地退下。
晴雪見他也隱約在笑,莫名地有些不高興,從他懷裡出來,她用被子蓋住自己,擺明不想理他。
這番幼稚的舉動,只讓他笑得愈發明朗,扯開被子將她瘦弱的身子撈進懷裡,他故意拿她的話堵她,“不是餓了麼,還沒吃飯怎麼就要睡了?”
她憤怒了,一面捶他,“你明知道我是……”
驀然止住聲音,她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啞口無言,而他眸眼帶笑,誘哄著她繼續說,“是什麼?雪兒,你不說,本王如何知道?”
有些東西,不能靠意會,也容易讓人誤會,尉遲痕想清楚地聽到某些話,卻也明白不能急於一時。
嘆息著沒再逼著她,他起身,為她掖好被角,“累了就早點睡吧,本王吃過了,不餓。”
其實,只是捨不得她陪著他熬夜。
當房間恢復寂靜,晴雪有些茫然地睜開眼,看窗外流瀉而入的光,她眼底有些疼。
而後,熬了近半夜,她慢慢有些睡意的時候,又有人將她抱進懷裡。
熟悉的體溫,還有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她心頭一暖,下意識往他懷裡蹭了蹭,迷糊地咕噥,“你怎麼來了……”
“嗯,抱歉,吵醒你了。”
晴雪搖頭,將他的手搭在自己腰上,她的腦袋也枕在他的臂彎裡,似乎感覺很舒服,她淺淺呼吸,熱乎乎的氣流噴在他的頸窩裡,原本坐懷不亂的他竟開始控制不住自己。
他的手停在她tun上,尉遲痕正低頭,她也剛好抬起頭,兩片唇不經意地碰在一起,她驚慌失措,他嘴角微勾,近乎將她吻得招架不住。
身上的素衣滑下肩膀,她捏著手心,模樣好似被欺負了一般,卻又只是噙著淚不掙扎。
想起之前太醫囑咐得那些,尉遲痕根本沒打算要她,只是覺得她太過溫順,讓他忍不住一再靠近。
*
隔壁,垂憐不停地咳嗽著,面前一碗湯汁擺在那裡,她擰眉看向正推門進來的人,一瞬間的喜悅,下一刻又立即變了臉。
青竹的眸亦是動了動,沒說話,他只從懷裡掏出一包東西,放到垂憐面前。
“什麼?”
青竹依舊不回答,正轉身要往外走的時候,又聽垂憐開口,“爺呢,他在哪?”
眸光暗淡,青竹眯了眯眸,語氣不瘟不火,“娘娘昏倒了,爺自然會陪著她。”
“昏倒?”垂憐覺得可笑,怎麼好好的,突然昏倒,還是剛剛好在這個時候……
“青竹,你信麼?”
兩人算是青梅竹馬,均是尉遲痕身邊不可或缺的人,此時的垂憐卻第一次感覺到他的憤怒,還沒弄清原因,垂憐就因為他說的那些冰冷的事實而臉色慘白。
“垂憐,你我都是下人,更何況你心裡清楚爺有多愛她,何必呢?”
一眼定終生,在那個燃著煙火的晚上,註定了他要和那人相遇,一眼念念不忘,一生死死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