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與寵溺,正如她和小叔之間過不去的那道坎……
閒在王府裡的這幾日,小叔也給她寫過信,也許是真的無顏面對,她不敢去拆那信封,更別提見面的事。
幾次下來,穆靳城有些著急了,命令影深夜潛進了她的房間給她傳遞訊息,也是第一次,她學會了拒絕。
“你便和他說,我身子不舒服,就不去了。”晴雪淡淡說著,等影離開後,她便躺在床上,卻怎麼都睡不著。
燭火已滅,窗外的月光灑在床頭,泛著微微光亮,卻也有涼風灌入,凍得她正猶豫著要不要去關窗,而恍惚間,有人替她做了這件事。
哪怕背對著她,晴雪也看得出那人絕不是菱香,也不是影,更多的,反而像是……
意識到這一點,晴雪忽而閉了眼,被褥下的雙手緊緊拽著床單,她淺淺呼吸,假裝已然熟睡。
【087】嫁出去的人,潑出去的水
他沒走近,或許是擔心她聞到他身上的氣味,所以選擇止步。
可那股酒味是明顯的,晴雪閉著眼,察覺那淡淡的暗影散在眼前,以為他會有所動作,屏息等待了很久,卻是沒有絲毫反應。
最後,些微的腳步聲落在門邊,消散無蹤。
晴雪驀然睜開眼,看到滿屋的空寂,就好似方才的那一眼,只是她的錯覺。
嗯,不該是他的,連垂憐不也說他出府了,一時半刻不會回來的,又怎會深更半夜地出現在她這裡呢?
可……若是垂憐說了謊呢?
*
隔日,便是晴雪回門的日子,恍惚間,已然嫁過來一個月,按照東雲國的禮數,她該被丈夫帶著回孃家一趟,以示孝順之心。
菱香和垂憐一大早便過來為她打扮,繁瑣的衣物以及飾物壓得她有些頭疼,菱香心知她不願意,笑著勸道,“小姐放心,這些東西明日就不必了,你即將回門,必然要穿上最華麗的衣裳,可別讓家裡的那些長輩看扁了。”
菱香跟著她多年,也清楚她在那個家的地位,這次回去,自當希望她風風光光的,可若是那人不跟她一起,打扮得再漂亮又如何呢?
她,到底只是個側妃,在外人看來,也並不受寵。
漸漸沒了心情,晴雪被扶著上了車轎,臨走之前,林靜姝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來了前廳,見她孜然一身,故作同情地為那人找藉口,“妹妹可別怪爺,我爹都說他在朝廷裡越來越被皇上重用,自然也會忙一點,故而沒時間陪妹妹回門,咱們做人妻的,自當需要理解理解自己的丈夫,對嗎?”
晴雪無話反駁,想起昨日那道身影,她似喃喃自語,“我不怪他。”
即便是離開,也是她促成的,又怎會做出這種毫無根據的責怪呢?
車轎配著一輛裝著禮物的馬車一同出發,隊伍並不龐大,甚至對於一個王府的側室來說,這場面已然十分落魄了,晴雪卻並不以為意,微微合了眼,稍作休整。
東邊的書房內,尉遲痕則是合上了最後一本賬簿,聽到門外的敲門聲,他按了按眉心,“進來吧。”
垂憐依言推開門,走到他身後為他揉按肩膀,聲音亦是細細柔柔的,“娘娘出發了,青竹有派暗衛跟著。”
“嗯。”尉遲痕淡淡應了一聲,似不在意,可若是不在意,那雙眸為何還會失了魂魄?
垂憐想著,又道,“聽說娘娘以前在穆府裡受過欺負,若是再一人回去,只怕愈發讓穆府裡的人說閒話,爺真的不一起過去麼?”
到底是擔心他心疼,垂憐才會努力勸著,這一生,她明白他不會愛她,還不如,盡心去撮合他和那人……
這一次,尉遲痕並沒回話,望著窗外近乎衰敗的君子蘭,他的腦海裡忽然冒出了她淚眼氤氳的模樣,瞬間,擰疼了他的心。
可於她,也許更不希望他的出現,她好不容易有機會和她那小叔獨處,又怎會期待他去礙她的眼呢?
*
七王府和穆府隔得不算遠,晴雪只在車轎裡睡了片刻,就感覺車轎停下。
慢慢撩起轎簾,面前已然是穆府門口,她極其熟悉又害怕的地方。
小廝為她開啟了門簾,菱香亦是守在一邊,當晴雪正踏入穆府前廳,就聽一陣歡聲笑語傳來,她震驚地抬眼看去,以前印象裡極其嚴肅的場合裡,卻是笑聲不斷。
當然,這必定不是她的功勞,晴雪的目光移向一處側位,此時,葉樉正手舞足蹈地同大家說著什麼,只是幾句,就逗得眾人哈哈大笑。
就連主